&esp;&esp;陈骞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怪石苞要称病不出,原来他早有先见之明。
&esp;&esp;带着司马家的这帮大爷,能建功才是怪事……
&esp;&esp;司马伷这厮连司马昭都坑了,坑自己算什么?
&esp;&esp;“将军息怒,这个张特虽出身低微,却有几分真本事,我军进攻受挫,士气低靡,长安已不可取,不如暂退华阴,一则休整,二则等待陛下援军。”陈粲看出陈骞的怒火,劝解道。
&esp;&esp;关中到处都是坞堡,秦贼出奇的顽强。
&esp;&esp;小小一座坞堡,即便死绝了,也不愿投降。
&esp;&esp;这么打下去,陈骞的几万精锐迟早要交代在这里。
&esp;&esp;也不知道后方怎么回事,援兵一直没来。
&esp;&esp;王濬都屯兵华阴,开始观望起来。
&esp;&esp;晋国的聪明人太多了。
&esp;&esp;陈骞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一个小小的屯长,居然挡住了自己这个车骑将军,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esp;&esp;“暂退?”陈骞不怒反笑,“当年在莲勺,某以疲惫弱旅,挡下杨贼数万精锐,今日某率六七万精锐,反而被阻于此地,有何颜面见中原父老?”
&esp;&esp;到了陈骞这把年纪,自然更在意名声。
&esp;&esp;另一方面,他这支前锋大军,犹如过河的卒子,只能进,不能退。
&esp;&esp;一旦后退,士气也就没了。
&esp;&esp;此消彼长,敌军士气必然大振。
&esp;&esp;而他对司马炎也不好交代。
&esp;&esp;长安没拿下,关中也没毁掉,灰溜溜的退回,一想到石苞、贾充嘲讽的眼神,陈骞就忍不住一阵烦躁。
&esp;&esp;“传令诸军,不破霸陵,绝不回返!”陈骞沉声道。
&esp;&esp;司马伷舔了舔嘴唇,军令都下来了,多说无益。
&esp;&esp;陈粲道:“近日军中乏粮,可让王太守驰援些粮草和兵力。”
&esp;&esp;王濬一直躲在后面,也着实让陈骞有些恼火。
&esp;&esp;当然,他更怨司马炎,不采取自己的计策,长驱直入关中,无论是毁其根基还是强攻长安,都是上策。
&esp;&esp;陈骞也算是五朝老臣了,经历了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司马炎等等一连串的权臣,却感觉一代不如一代。
&esp;&esp;其实陈骞生性宽容大度,当年夏侯玄看不上他的首鼠两端,出言讥讽,他也没放在心上。
&esp;&esp;但这几年洛阳的争斗越来越剧烈,他的心性也不知不觉的跟着发生了变化。
&esp;&esp;与贾充、石苞、荀勖等人同殿为臣,不多长个心眼,肯定混不下去。
&esp;&esp;不过如今,他忽然感觉有些疲惫了。
&esp;&esp;有些厌恶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esp;&esp;如果此次司马炎能听他的,别管什么河东,数十万大军涌入关中,一鼓作气拿下长安,把关中化为焦土,秦国再也没有跟中原抗衡的实力。
&esp;&esp;即便杨峥断了弘农的退路,也可从容由武关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