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巨大的攻城塔,被缓缓地拖回了后方阵地。
无数的工兵和农卫,开始在阵地前沿,热火朝天地挖掘着新的壕沟,构筑着新的壁垒。
整个震旦大营,如同一个被惊扰的巨大蜂巢,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更加注重防御的姿态,重新运转起来。
当指挥室厚重的金属大门再次关上,将外面所有的嘈杂都隔绝之后,房间内,重新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死寂。
妙影没有看身后的诗阎摩,她缓缓地走到那座巨大的沙盘前。
伸出手,用衣袖轻轻地,拂去沙盘上那片代表着北方疆域的、由诗阎摩的法术所制造出的不祥墨迹。
汉白玉的基座,重新露出了它原本的、温润的色泽。
但那片墨迹所带来的冰冷触感,似乎依旧残留在她的指尖。
“我并非相信了你的那些鬼故事。”
她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疲惫,
“我只是,不能赌。”
她转过身,看向诗阎摩,那双纯白色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属于妹妹而非统帅的复杂情绪。
“我不能让父皇和兄弟们醒来之后,看到一个破碎的北方。”
“平定南方的叛乱,是为了维护帝国的完整。但如果代价是北方的沦陷,那这场胜利,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我将亲自带领最精锐的天庭龙卫和龙马骑兵,即刻返回巍京,然后西进。”
“我会亲眼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在天朝的土地上,如此放肆。”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而又充满了交易的意味。
“但是,姐姐,我有一个条件。”
诗阎摩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示意她继续。
“我要你留在南方。”
妙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
这个出乎意料的要求,让诗阎摩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语调,都出现了一丝波澜。
“阴间的异变源头在北方,我必须回去坐镇,监视那个未知的敌人。”
“而且,你明知道,我的力量在阳间会受到极大的压制。”
“我知道。”
妙影走到她的面前,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但正因为敌人来自北方,你才更应该留在这里。”
“且不说你的阴间军团一直在被动挨打,你忘了伏鸿城里,那些同样不入轮回的不死者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在南方作乱的叛军,使用的力量,其本质居然和你所描述的北方威胁,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它们都在挑战你所维系的天朝的轮回秩序。”
“你难道不想查明,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潜在的联系?”
妙影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让诗阎摩那双毫无生气的蓝色眼睛里,第一次泛起了思索的涟漪。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