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清一愣,道:“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还没睡?”
“白天睡多了,睡不着。”连岁岁给他倒了杯茶。
天上碎星点点,屋内灯火阑珊。
连岁岁已经隐约听见鸡鸣,便道:“我院子里有间空房,你要是不嫌弃,可以睡那儿。”
“不必,我一早还需进宫。”李玄清顿了顿,目光微微一闪,“我可能……可能最近几天都不过来了。”
连岁岁的眼神暗了一下,随后又抬起头来,淡淡笑道:“没事。年关下也忙,处理正事,才是要紧的。”
李玄清伸手准备推开门,迟疑片刻后,低着头道:“哪日得空了,带我去看看小波吧。”
连岁岁目光闪烁,轻轻道:“嗯。”
窗外夜色浓稠,李玄清一身黑衣顿时隐入黑暗。
皇宫里年味又添了几分,宫女和太监们都纷纷换上了喜庆的衣装。
两个浣衣回来的宫女走在小径里。
“你听说了吗?除夕之前,九王爷每天都要在殿堂上跪到午时。”
“啊?有这等事?”小宫女边说边把灯笼往下压了压,好照清眼前的路,“这是为何?”
“听齐公公跟前的小太监说,好像是和太子政见不合。”
“啊?太子也真是的,都贵为太子了,还忌惮一个王爷。”
“嘘,你可小点声。”
“除夕之前?那今天是最后一晚啊,要不,等会晾好衣物,咱俩过去看看能不能碰着。”
“好。”
假山后的亭子,坐着三个衣着华贵的人。
“三哥,你听听,这宫里的奴才都在说你忌惮他!”八王爷李玄铭愤愤道,“我现在就去把那两个宫女抓过来盘问盘问。”
“诶,八弟,小不忍则乱大谋。”金色衣装的男人浓眉微皱,眼眸眯成一条线,“急什么。”
“三哥,这段时间他冲撞父皇,何不趁此机会,弄点手段,参他一本?”六王爷李玄毅也在一旁着急。
“你们急什么。”太子李玄渊嘴角带着一丝奸猾,“父皇生平最讨厌兄弟间的明争暗斗,如果现在参他一本,父皇肯定认定我们落井下石,想置他于死地,只会给我们记上一笔。”
“可是再不除他,等他娶了连家的大小姐,到时候他在朝堂上可就不是孤立无援了!”李玄铭道。
“皇兄,三弟说的并不无道理。”李玄毅附和道。
李玄渊起身背对着其余两人,道:“我们非但不能落井下石,还要拉他一把。”
“为什么?!”李玄铭和李玄毅异口同声问道。
“连松向来与我们政见不合,能留吗?”李玄渊眼底滑过一丝亮光,“等连岁岁嫁过去,连家和九王府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需要一个一个扳吗?”
李玄铭恍然大悟:“三哥!妙啊。”
李玄渊笑而不语,信步离开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