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哪能呢!爹娘都在忙着,我当媳妇的哪能就去睡了呢!这不是没孝心要遭雷劈吗?嘿嘿。”张氏义正言辞地道。
“哟!大嫂这是吃啥仙丹开窍了呀?还知道没孝心要遭雷劈!我记得你去年肚子疼,早睡了,前年头疼,早睡了,上前年说感冒了,早睡了,上上……”顾三姑准备一年一年念出来,被张氏给打断了。
“他姑啊!我跟爹娘说大事呢!你就别插嘴了。很重要的事,耽搁了,你可负不起责的。”张氏有些得意地道。
一边帮着把一大罐油放到柜子里的顾慧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娘,刚秦婶说,有一门好亲事呢!想给二弟妹说顾念的,结果二弟妹拒了,我就想着顾慧这不也在说亲嘛,就问了一下,这人可好了。”张氏怕顾三姑再岔话,赶紧又说道。
顾慧的动作一顿,她就知道,她的预感很准的。
“啥人呀?咋样的好法?”顾奶奶偏头看了一眼张氏。
大孙女的确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虽说她的志向很远大,但遇到合适的,还是该劝劝的。
“就是秦婶他们隔壁街的,做生意的。二十岁了,人品样貌样样都行!大家是亲戚,秦婶她也不能害了咱们家是不?”张氏道。
“啥人家?你晓得不?”顾奶奶看向顾三姑。
“娘,这人你还见过的,就是跟郭家米铺挨着的卖油的那个黄成。成亲之后没了孩子,还死了婆娘。据说要给一百两彩礼的。”顾三姑冷笑道。
她大嫂真是出息了,她大侄女很差吗?上赶着去给人当填房?
顾三姑最讨厌张氏的地方之一就是重男轻女,像是她自己不是女人一样。
“老大媳妇!咱们家虽是农家,但还没有到因为彩礼把闺女给人家当填房的地步!你眼中没有慧慧和思思,那你就不要管她们的婚嫁了!我跟你娘还活着,我们管!”顾爷爷有些生气了,对着张氏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重了。
他往常是不会骂儿媳妇的,他连儿子都不会骂的。
可关乎孩子的一生的问题,他是很认真的。
“爹,你误会我了,我真不是因为彩礼呀!”张氏慌了,赶紧解释道。
“爹,娘,我真是为慧慧考虑的。”张氏有些委屈,“那张成虽然是娶过妻的,可是他没有孩子呀!才二十岁,家里也只有他一个儿子,油坊也是由他打理。秦婶说了,张成上面有几个姐姐,嫁得都不错,还能帮衬着呢!爹,娘,你们啥都紧着老二他们一家,是不是也想把这门好亲事说给顾念?”
蔡小莲和顾念齐齐翻了个白眼,张氏这脑回路真是……
“够了!”顾奶奶手里的菜刀往刀板上狠狠一放。
张氏吓得哆嗦了一下。
“滚去看你的小幺儿。我跟你爹一样的意思,以后慧慧和思思的婚事,由我们俩老的作主。你自个儿紧着你的儿子吧!”顾奶奶沉声道。
“娘,那我儿子也是你孙子呀!我都给顾家生了两个孙子了,你咋能这么对我?”张氏不服气地道。
“孙子咋了?孙子就比孙女高人一等了?在我这儿,孙子孙女都一样!咋的?不服气?不服气你就带着你儿子回你张家去!我顾家容不下拿女儿去换彩礼的媳妇!滚!”顾奶奶看向张氏的眼神已经到了她的极限了。
“糟心的玩意儿,怀孕生娃坐月子,一年的时间,你脾气涨了是吧?以为生了两个儿子了不起了是吧?我就告诉你了,在我顾家,儿子跟闺女那是一样的。你脑子最好给我清醒一点,再这样下去,你就直接给我卷铺盖走人!”顾奶奶继续道。
“哎哟喂,娘喂,你这……”张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撒泼了。
顾奶奶只淡定地举起菜刀,就直接让她止住了话,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
“唉!”顾爷爷叹了口气。
……
顾大伯在二房忙到很晚才回来,洗漱了倒头就睡。
张氏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看着人躺下了,赶紧把亲事给顾大伯说。
回应她的是顾大伯的呼噜声。
张氏那个气哦,一脚踢向顾大伯,结果顾大伯一个翻身,大长腿一扬,搭在了张氏的脚上,张氏动不了了。
呼噜声不绝于耳,吵得张氏心烦,她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啊,肯定站爹娘那边。
哎哟,她咋这么命苦呀!
都给顾家生了两个孙子了,咋就一点功臣的待遇都没有哩?
她委屈啊!
她这边委屈着,客房那边,郭晚跟秦氏也没有睡着。
每次他们来顾家,母女俩睡一间房,郭宴跟着顾四叔一起睡。
“娘,我就喜欢周元,我就想嫁给他,你给我想办法吧!要不,让嫂子出面去说?”郭晚挽着秦氏的手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