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热闹起来,妃嫔们被高大魁梧的将士拖出殿外,细胳膊细腿根本抵抗不了这些虎背熊腰的男人,成王败寇,自古道理,等待她们的即将是冷刀寒箭,鸷酒毒药,或是发卖军中,充当军妓被辱没而死。
萧长歌被一个妹妹晃动的手脚打了一脸,小小的手捂上了圆嘟嘟的脸颊,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了一丝裂缝。
只是刚睁眼,只觉得脖子间一凉,一个明晃晃冒着寒气的刀片正架在自己的脸边,似乎还有点点温热鲜血滴落在面上。
她咽了咽口水,就着原来的姿势趴着不动,乌溜溜的大眼睛却是不安分地转着。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本是生灵休息之时,怎的一转眼刀光剑影,鲜血横飞,满目疮痍,哭的哭,傻的傻。
“你,是狗皇帝唯一的儿子?”
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那地狱宣判生死的阎王,听的人不由地胆寒。
萧长歌不敢摇头,生怕那不长眼的寒剑顺走了自己的小命,她本不是皇子,但母后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嬷嬷日后教导她,她是皇子,是裤裆下和公主们不一样的男子汉,是未来继承江山、统领山河的皇家贵胄!
自一出生,她便被服下抑制女性特征的药物,等到长大,她也会和别的男人一般长出坚硬的胡子,突出的喉结,甚至是浓密的胸毛!
但父皇不喜欢她,不但不让她享受皇子的待遇,还扬言让她在后宫里自生自灭。所以从小到大,她住的是下雨漏水的冷宫,穿的是嬷嬷捡回的小主儿丢弃的旧衣,吃的更是御膳房不要的残羹冷炙。
幸好身边还有一个嬷嬷,嬷嬷散尽几十年的积累,买通了守护冷宫的侍卫,二人才得在偏僻深宫之中寻到一丝落脚之地。
宫里的娘娘们曾深受皇后恩泽,时常也会接济一下她,到底,她这过去十二年过得还不算太凄惨。
只是这平淡的生活似乎太短暂了些。
看这架势,是寻仇啊!
萧长歌悄悄挪了挪身子,尽量避远那凶煞之器,却不料那寒剑跟长了眼睛一般,她挪,剑也跟着挪。
锋利的剑尖在金砖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小公主们又被吓得张大了嘴哭叫,似乎在比谁张的嘴大,谁就能去找娘一般。
“饶命饶命,我是。。。。是是是是。。。。。。父皇的孩儿,但是不是唯一的就不知道了啊!”
萧长歌心里咯噔一下,脑子似被雷劈到,唯一?也就是说假如还有别的兄弟,已经死于乱剑之下了?思及此,萧长歌欲哭无泪。
“哦?”
清冷的男声在空幽的大殿上拉长,顾弋大手带着长剑,移到了萧长歌的小屁股上。
她背脊发麻,终于浑身颤抖,心道完蛋,她要变成御厨里砧板上的肉片,供锋利的菜刀切扎锤剁了。
“你为何不尿出来?”
这是什么话!萧长歌稳了稳心神,梗着颤抖的小嗓音道,“我,我我没有夜里尿床的习惯呢。。。。。。”
“那我要是让你现在尿出来呢?
昏君的儿子,凭什么大难临头还能临危不乱!他就是要从头到底、彻头彻底碾碎所谓的皇家尊严!
萧长歌哭着嗓音说,自己真尿不出来,睡前没喝水。。。。。。
瘟神摆明了不信,冷剑一横,被它指着的小公主眼神一呆,坐下竟渐渐摊开一片浅黄的水渍,似乎还在冒着丝丝热气。
“尿。”
这么变态,喜欢看人尿裤子吗?萧长歌内心诽谤,面上却装着尿不出的痛苦之意。
顾弋看脚下的人皱着一张倒霉的小脸,看着滑稽又可笑,他不由地感到愉悦,没错,就是要羞辱他!昏君死了,剩下的债让他儿子还也不错。
“我要在你们当中杀一个人,公主们,你们说,该杀谁啊?”
小公主们从小被温声细语地呵护,哪里听过那么残暴的话语,听到“你们”和“杀人”,饶是些不算懂事的娇贵公主,但此刻也知道瘪了嘴不再哭闹。
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公主忽然鼓起了满是泪痕的小脸,哽咽道,“哥哥,你杀他吧!他才是父。。。。。。狗皇帝的孩儿,我们都有自己的爹爹。。。。。。。”
顾弋冰冷的眼神审视着这个小公主,方才那女人护着的,就是这小女孩吧,模样看着倒是精致,长大了必定不是庸脂俗粉,小嘴是会说话,哥哥?呵,倒是随了她的母妃,连带着这为保生死不惜祸连他人的好品性。
顾弋在萧长歌身上踢了几脚,让她跪着,手指有节奏地在剑柄上跳跃,“她说要你死,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