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哥哥!你来啦!”
营帐内的二人齐齐看向来人,他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衣随意搭在身上,拖着步子慵懒地朝塌边走来。
“冀哥哥,你快看看清俊还有事没!”
自从行动失败,清俊一直排斥服药和治伤,双眼空洞洞的,溢满了绝望的泪水。
榻上的少年苍白着脸,额头上包着一圈白色的绷带,一处渗出暗红的血渍。
病态苍白感,却掩不去清秀的风姿,只是这么赏心悦目的一张脸此刻却敌意十足,眼里的深仇大恨如汹涌的巨浪,直叫人淹没其中。
闻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夸张地后仰了身子。
韩望亦是一愣。
荣清俊恨恨地看着来人,他还敢来!
“滚!给我滚!”
一阵乒乓声响,瓷杯玉勺碎了一地。
迎面飞来一个枕头,萧长歌眼都没眨一下,泰然地站在原地。
闻冀眼疾手快捞住那个无辜的枕头,朝那只生气的小兽走去,嘴里啰嗦道,“小小年纪动如此大的肝火,可不利于伤口愈合哦!”
“不要你管!让他滚!要是不滚,我就杀了他!”
韩望拼命抱住失控的好友,他向闻冀求助,但闻冀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瓜子!耸了耸肩嗑得不亦乐乎。
萧长歌自觉没那么大的肚量,这人戏演的一流,装得天真无害,内里这么凶狠,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一时愤怒的火苗在心里升起,“杀朕?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么。”
此话一出,荣清俊也是一愣,小皇帝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那股睥睨的冷傲,真不像昨日那般蠢笨。
只不过!
一样地让人讨厌!
韩望眼里含着不明的情绪,转过头安抚着荣清俊。
闻冀吐出一口瓜子皮,颇为欣赏地看着小皇帝。
“你这个贱人!竖子怎敢!”
萧长歌本还觉得对他有些内疚,真是可笑,越是退让不言,别人越觉得你理亏活该。
去它的理亏!
“你睁开眼看清楚了,朕是萧长歌,不是已故的先皇。”她不懂哪来的勇气,也许是因为瘟神不在面前吧。
再说,闻冀也不会看着她被揍而放任不管的,除非他不想要血了。
荣清俊被这个上门挑衅的仇人气得大吐了一口血,脖间都是暴起的青筋,眼里霎时被赤红占领。
“你住口!”韩望心疼地擦了擦清俊脏污的嘴角,看着小皇帝一脸怒意,“如果你是想来兴师问罪的,也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走开!”
心里忽然像被扎了根刺,韩望那恶狠狠的表情让她难过,虽然一直被他骂,被他凶,但是这种发自内心的厌恶还是让她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所有人都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