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舍得让自己去那里沐浴?
再想想,几个月来他都是去普通的浴室,可以装下几个她的浴桶都叫她开了眼界了,一时觉得这瘟神脑子不对劲儿了。
喝了点酒,人都变得大方了。
“顾卿!”萧长歌连忙叫住他,眼神渴盼。
哼,就算舍不得他走,他也不会留下来了,这个邋遢小鬼。
但还是耐着性子顿了脚步。
“帕子。。。。。。”
此刻还想着要帕子!顾弋气急败坏,大步过去捞走了床榻边的针针线线,泄愤一般扯得线丝缠成一簇又一簇,看得她忍不住皱起了脸。
“陛下是天子,怎可学妇人灯下挑花。不许绣。”
啊这,也不知道是谁前些日子说绣花可以平心静气呢,这人怎的这般霸道。
忽然想到那个温柔的大哥哥,萧长歌心里泛起一丝丝暖意。
拿她绣的那个可以,能不能把舒钰哥哥的还给她。
“可顾卿不是说让朕学着,对练字有益吗。”
小人儿委屈地撅起嘴巴,顾弋脸色又黑,“陛下是在质疑微臣?”
“朕哪有。”
“还有,每日午时都到养心殿来,微臣会帮助陛下检查功课。”
几日没有小皇帝的打扰,他又觉得那些平淡的午膳可有可无了。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挺下饭的。
瘟神放完了话,踢开地上一团乱糟糟的线丝,大摇大摆地走了。
好家伙,时不时来她这吓唬一顿,她还有命活么。
第二日萧长歌按时来了养心殿,这次没有带上食盒,索性也不装了。
这宫里的厨子都把瘟神当成皇上呢,变着花样地给养心殿送菜,不比她自己吃过瘾?
闭七瞥了一眼那百无聊赖的小皇帝,眼里多了几分不解。下一秒他就不这么认为了,这小子胆是越发大了,仗着有舒家撑腰,竟敢空手而来!
“你在偷看我吗大铁块。”
他叫谁大铁块。
闭七的手臂暗暗发力,这小子胆敢再碰自己一下,定让他尝尝胳膊脱臼的滋味。
“唉~”
闭七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脚下。
小皇帝竟然坐在他的鞋上,撑着两只胳膊到下巴处,似乎疲惫极了,叹着气。
小小一团,像只懒散的猫。
腿上的肌肉在绷紧,他在极力地隐忍,想一脚踢开这大胆的小皇帝,但这番景象又勾起了他的回忆。
曾经,自己的胞弟也喜欢这么坐在他的脚下,或者耍着赖抱着自己的大腿充当人形挂件,时而带着萌萌的小奶音问自己各种可爱的问题。
眼眶在发热,闭七难得动气,却没有踢走脚下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