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歌内心悲凉,这皇帝当的真憋屈,等她哪日寻了机会,才不在这受这个破气。
在她还在先皇后的腹中时,苗儿便被种上。。那几条葡萄枝在这深宫中开过了十几年的春花,结过无数鲜甜的果实。
萧长歌去折了几枝,也是期许了一些陪伴之意在簪中。
还好她去的及时,内务府的人奉命打扫后宫,这般“前朝”留下的东西,一并都会被除了。
一连几天,萧长歌都被关在了殿中,除了宫人送饭之外,她几乎看不见门外的阳光。
就连贴身太监闫公公都不能见她。
虽然人被束缚在屋中,但那一册册高摞的字帖每日按时造访,练得她手腕发抖,险些连字都认不出了。
萧长歌看着窗边暗淡的日光,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养心殿内,死气沉沉的氛围让刚踏进来的闻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他旁若无人地坐到堆满奏折的书案上,捏了一块糕点进嘴里。
“多大仇多大恨,这大臣也是倒霉。”闻冀抽过顾弋手下的册子,一脸怜悯道,“人家就上奏一个西南下雨的小事,你看给人家喷得,恨不诛了人家九族一样。”八壹中文網
奏折上的朱砂批语犹如带血的伤痕,一条一条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几日的大臣也发现了摄政王心情不好的事实,虽说王爷平日冷淡了些,但也不至于成日把“我很生气,你们别找死”写在脸上。
伴君如伴虎,幼君如老鼠,唉。。。。。。。
“你很闲?”顾弋抬起眼眸,淡淡地说了一句。
“听说你把小皇帝关了几天?”
顾弋冷哼,“本王是让陛下学会专注,不要总是被一些不必要的人和事扰了心神。”
闻冀玩味儿地笑笑,从腰间拔出一截半成的木枝。
即使他掩藏得很好,但闻冀还是眼尖地捕捉到了那一抹吃醋的意味,心中有谱,闻冀哀叹道,“我还想找小皇帝给我修一修这个呢,看来是没戏了。”
“陛下乃是天子,不是民间木匠。”
话音刚落,闭七扣了扣门,碰了一摞字帖进来。
闻冀一溜烟地凑近,好奇的爪子捞了一本,“让我看看天子的书法!”
笔法还稚嫩得很,字帖东歪西扭,颇有一番东施效颦之姿。不过这通篇的笔风,倒像是某人的做派。
“呀,错己书?”闻冀夸张地拉长了声调,“给天下最好最好的顾卿~~~”
“哗啦”一下,闻冀眼疾手快地躲过偷袭,笑嘻嘻地举着手里的字帖,贱笑道,“哟,最好的哦!”
顾弋伴着脸,凶狠的目光要将他凿出个洞!“不想死就放下。”
闻冀哈哈大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瓜子,坐在一旁嗑得起劲。
闭七手起人飞,室内只剩闻冀还来不及跟出去的哀嚎。
“给天下最好最好的顾卿,朕有错,不该因为贪玩欺骗顾卿,让顾卿为朕担心。朕落水之时,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顾卿,若是这时顾卿能出现该多好。。。。。。”
通篇感情真挚地抒发了小皇帝对摄政王的感激、崇敬之情,顾弋面上的寒冰渐渐融化,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
最后一句,“顾卿最好了,朕最爱最爱你!”顾弋忽然扑笑出声,又急忙四处环顾了下,抬起手掌遮住了那放肆笑起的嘴角。
最爱么,他最好记牢了,这一生都给他记牢在脑里。
顾弋说服自己,与其杀了,不如把小皇帝驯养成一个玩物,偶尔拿来解解闷也不错。
但是他告诫自己,只是玩物、出气筒而已,他还没到为男人激动的地步。
原来那舒家嫡子不过是个练手的工具,果然小皇帝还不算太笨,知道这种木条配不上他的身份,故而只把这等不值钱货色给了旁人。
顾弋胸中的憋闷被一扫而过,心想着,是该给小皇帝一点零花钱使使,否则连送礼都只能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木枝。
其实,他不不是非金钗玉簪不戴,偶尔戴戴几回木簪也无伤大雅。
萧长歌终于“重见天日”,她该早点写的,天大地大,认错最大。
这篇错己书都快把她生平想到的好词佳话都榨干了,写到卡文的时候,幸好想到了桌底下那本《良言佳话三百句》,也不管有没有逻辑,一个劲儿往上抄!
她不知,除了开头几段,她抄的全是女子对男子的拳拳爱慕之意,“爱你”之意都快怼到顾弋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