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啜泣着道。
魏明肃心头剧震,胸口发热。
肩上潮湿。
那是卢华英的眼泪。
恍惚间,往事一一浮现,每一个关于她的朝夕,都是刻骨铭心。
夜风吹到他们身上,卢华英在他背上打了一个哆嗦。
魏明肃冷静下来,背着卢华英走进回廊,推门进去,走到床边,放下她。
她还在哭,手指紧紧扯着他的单衣。
魏明肃转身,握住卢华英的手,轻柔地掰开她的手指,扶着她躺下。
他出去要了一盆热水,进屋,帮卢华英擦去脸上的眼泪,喂她喝了一碗热茶,放下碗,解开她的腰带,脱下她身上的胡袍,替她盖上被子。
烛火轻轻摇曳。
魏明肃凝视着卢华英,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睡。
她睡着了,烛火照着,脸色红润,青丝乱横,唇上一层欲滴的艳色。
魏明肃低头,把被子拉上了一点,站起身出去。
他关上门,请侍女去房中照看卢华英,回自己的院子。
两盏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他走进屋。
同进和阿俞以为魏明肃今晚不会回来了,正打算睡,看到他的身影,都瞠目结舌,满脸的愕然。
魏明肃走进书房,吩咐阿俞:“去请樊长史。”
阿俞应是,转身出去。
同进回过神来,也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一碗汤回来,放在书案上,道:“阿郎今晚喝了不少,喝碗汤吧。”
今晚卢华英被樊晖请去译语后,魏明肃就一直在喝酒。
魏明肃看了一眼芹菜汤,没有喝,道:“拿些酒来。”
同进一愣,拿来了酒。
魏明肃给自己倒了一碗。
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樊晖大步流星,走进书房,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难怪她喜欢叫你魏木头。”
樊晖嘲讽道。
魏明肃挥手示意同进出去,静静地喝完了一碗酒。
樊晖走过去坐下了,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道:“你以前不喝酒,现在也练出好酒量了。”
魏明肃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俯视着碗里晶莹的酒,道:“腓腓爱喝。”
卢华英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喝酒,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喝酒。
魏明肃便也尝试着喝一点。
后来,每一次想起她,他就喝酒。
不是为了灌醉自己,也不是离不开酒了,酒不好喝,他始终不喜欢喝酒,但是想到她,便不由自主想做她爱做的事。
酒量就这样养出来了。
他又喝完了一碗酒。
樊晖陪他喝了一口,叹息了一声,问道:“叫我过来,神都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