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喜欢你。”秦枕寒看着她说。
所以,你能也这样喜欢朕吗?
他看着曦光,无声问询。
曦光眼睫一颤,下意识看他,便被那双墨眸中翻滚着的情绪惊到了。
“陛下很好,我自然是喜欢的,希望来日我出宫,我们的友情也不会变。”她轻笑着说。
她的执念自始至终都未曾忘过,偶然的涟漪都被她压下,从不曾深思。
皇帝这话,她只当玩笑。
这般想着,曦光难掩忐忑,等待着皇帝的反应。
她怕,怕她会和秦顺安一样,知道她要走,就不顾一切的要把她留下。
秦枕寒的确这样想过,他每次深夜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时,都在想,若是能把她关在只有他一人知道的殿中,让她眼中只能看见她,让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因他而起,声声轻吟,满殿春色都只为他。
他甚至是激动且期待的。
但他到底忍住了。
“自然。”微微一笑,秦枕寒面色如常的回答,看不到丝毫波动。
曦光顿时松了口气,却又莫名的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悄悄去看皇帝的反应,似是心虚,又似是担忧,再说过几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亲自送了她出去,又温声叮嘱她路上慢点,见着人走远了,秦枕寒才返身回殿,似笑非笑,偏又带着些许得意。
“朋友?小没良心的。”他低哼一声。
曦光会和朋友撒娇吗?不会。
偏这个小没良心的整日只惦记着出宫,明明知道了还要装傻。秦枕寒既高兴,又失落,最后也只是置之一笑。
不急。
他早已经过了年少冲动的时候,知道有些东西是强留不住的,人心更是如此,只能徐徐图之,攻心为上。
步步为营这么久,他终于等到曦光靠近他,那么,再耗费些时间又如何。
镇国大将军府。
这个牌匾由开国皇帝亲赐,挂在赵家一百余年,而赵家也用世世代代的鲜血来证明了他们配得上这个荣耀。
但时间到底太久了,他们一代一代的从军为将,门生故旧遍布天下,
甚至可以说,只要有心,他们随时可以反。但那是从前,在当今上位,清扫天下后,赵家的势力就每况愈下。
后来太子求娶赵家女为太子妃,家主赵知节当机立断,交还兵符告老。
他从不觉得太子能成气候,那些老臣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史上被废的太子无数,但是有几人能似当今一般,韬光养晦,成功杀回玉京,夺回皇位。
不过,就算再怎么挣扎,就算能逃得了当时,殊不知等事后清算起来,也会更加的狠。
他老老实实这些年,一丝也不敢妄动,就怕给当今递了把柄。
只要赵家不出事,就算到时候被太子牵连,他们也能在故旧的作保下博一条生路。但他从没有想过会在夜间,遇见天子身边的内卫。
候保,内卫左副指挥使,地位仅次于统领常善。
看着伪装成下人悄然进了书房,却又堂而皇之露出真面目的候保,赵知节心中揣测,面上则笑着所,“候指挥使,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稀客,真是稀客。”
“侯爷不请我坐下吗?”候保低眉轻笑,他是一个生的极为清隽的男子,看着约二十许,唯有笑起时眼角的细纹才算泄露了他真实的年龄。
他说是副指挥使,但常善常年伺候在陛下身侧,他则更多是活动在玉京之外,论起权势并不逊于常善。
“请。”赵知节怎么也猜不出内卫的来意,面上笑着请,却也并不谦逊,只是端坐在那里,等待着候保说出来意。
外面的亲卫听得屋内的动静,迅速在周围防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