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了几里路后,来到一处四处被棉田环绕的村庄。
村子挺大,足有两三百户人家,此刻村子中央的大晒坪上挤满了人。
远远的,就听到大家争先恐后的声音。
“老板,我卖。”
“我也卖。”
“我家就在旁边,我马上就挑过来。’
个个急不可待,生怕卖不掉似的。
大婶也一直急吼吼催促她家男人。
“当家的,牛车赶得快些,万一收够了不要了,那就麻烦了。”
沈予桉不由替他们感到心酸,这么低的价钱,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这么急切地想要抛售?
“走,上去看看。“沈予桉招呼了一姜予桉一句,两人把马往旁边大树上一栓,往村里走去。
那边陆续已经有人从家里挑了棉花,开始在那里过称了。
沈予桉走近之后,发现那个坐在桌旁算账结钱的男子特别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此刻那名男子正勾着脑袋在算帐,瞧不清脸。
沈予桉盯着打量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是谁。
“江左林,棉花一千斤,一共三两银子。“那名男子边大声说着边抬起了头,从钱匣子里拿出三两碎银子,发给了一名脸膛黝黑的庄稼汉子。
他这一抬头,沈予桉看全了他的脸,似是想起来了。
这个人,可不就是四海商行通州分行的管事,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钟不虞,就是他。
难怪棉花的价格被压得如此低,原来是四海商行在其中搞鬼,这种行径实在太可恶了!
眼看着许多棉农抹着眼泪,把囤了三年的棉花以这样低的价格卖了出去,沈予桉忍不住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大叔大婶,你们的棉花我二十文钱一斤收了,都卖给我吧。’
她的话一出,整个晒坪上鸦雀无声,个个满脸狐疑地注视着沈予桉。
二十文钱一斤?开玩笑的吧?
虽然大家做梦都想卖这个价,但哪个又敢相信呢?
三文钱都在这里抢着卖,你突然出个二十文,这不是捣乱是什么?钟不虞听了这话,冷笑着望了过来。
沈予桉易了容,钟不虞完全没认出她。
上下打量了沈予桉几眼,钟不虞扯着嘴角轻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