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悔在旁边,更是忍不住悲从心来。
这一幕何其相似,当年他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先皇的神魂,一点点归于寂灭,消失在自己面前。
而此时的禅师,同样如此,哪怕自己的父亲都挽回不了。
“有时候贫僧就在想,时间过得好快,仿佛上一刻,我们还在地球上并肩作战,守护大夏,下一刻就来到了这茫茫宇宙中。”
禅师眼神出现了刹那间的恍惚,笑着道:“时间如梭啊。”
“不过没关系,我们完成了许多无法想象的壮举,也算是不枉此生。”
李星魂则是默默道:“可还是有一些遗憾的事发生了。”
禅师目光一转,看向李星魂,摇了摇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无论如何,这都是我想要看到的人族。”
“无论如何,这都是我想要看到的李施主。”
他的话语中带着说不出的洒脱,而且并非装出来的,显然都是肺腑之言。
在禅师看来,他来这人世间一趟,虽说历经了诸多沧桑雨雪,但也值了。
李星魂默默叹了口气,就这样抬眼看着禅师。
此时的禅师,就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般,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的身躯变得越来越暗淡,周身笼罩的雾气也愈发浓郁,仿佛化为了一尊仙人,衣袂飘飞,随时都要乘风而去般。
李星魂连忙走上前去,轻声道:“禅师放心,等我踏入仙界后,哪怕上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救你的办法。”
禅师的身影已经近乎于透明,声音也变得分外模糊起来,道:“李施主,死并不可怕,会见到自己的亲人。”
“我的两位师父,都来接我了……”
声音时断时续,随后彻底归于沉寂,而禅师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长空之中,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
李不悔忽然跪下来,心中悲痛无比,放声大哭。
而李星魂则立在那,沉默如雕,过了许久之后,他探出了手掌,一根根手指仿佛弹钢琴一样律动,将一缕缕气息收敛起来。
是的,场上再没有禅师的残魂,剩下的只是一缕缕气息罢了。
李星魂的目的,自然是将禅师复活,可只剩气息,如何能活?
说是被其他修士得知,一定会瞠目结舌,认为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当然,现在的李星魂同样不可能做到,可没关系,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气息收敛起来,抬头看向前方,默念道:“禅师,不要走远啊!”
“禅师,你若在天有灵,就和我回去,和我回去,我会前往仙界,将你复生!”
“不要走远呐!”
一声又一声,嘶哑难闻,充满了悲怆之意。
等过去良久之后,李星魂这才将禅师的气息收敛完毕,转身看向李不悔,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在他怀中有着一块玉雕。
那玉雕上的每一道线条,都是他亲自铭刻的,看上去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