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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子宫收缩，紧紧包裹的里面的小生命。他们已经十足是人的模样，虽然仍然很瘦，全身都是皱纹。可他们存在。

男人在抽烟，浓重的烟味通过鼻腔进入咽喉，若是听诊器附在肚皮，会听到安灵不满的抱怨，他不喜欢这浓重的尼克丁的味道。

白色的灯光直直打在鼓起的肚皮上，围著她的人手拿冰冷器具，散著寒光。

安灵的骨骼已经很结实，可他还不足以保护他和哥哥。

那些人手按在肚皮上，陌生的气息，让安灵不舒服，他靠近哥哥，和哥哥在一起能让他安心。

男人开口&ldo;动作快些，尽量不要太痛苦&rdo;

他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夹著烟的手微微颤抖，指尖还遗留抚摸肚皮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

主治医生，点头

女人昂躺，腿被掰开，下体在他面前，一览无遗。接过助手给的钳子。

若是，胎儿还小，可以动用抽吸割除术（suctioncuretta）。

用一个强力的抽吸器把他吸出，这个抽吸器的能力是普通家用吸尘机的二十五倍。抽吸器的力量撕裂或者绞拧胎儿的身体，将肢体逐部撕开，直至只剩下头部来。

胎儿的头部太大，不能从吸管中通过，所以堕胎的人需要用钳子插入子宫内，攫获这个单独漂浮的头部，然後将它钳碎，直至能够通过抽吸管，那麽头部也就被挪走。

基本上，胎儿是被砍碎，然後用抽吸器吸出，出来的时候只是一堆的肉碎。

无论何时察觉有物质流入管内，活动就会停止，直至它全部流出，然後又继续转动，在整个抽吸割除术过程中，你会看见混著血的粉红色组织，一点一点的通过塑胶管流出。

可是，这个孩子已经很大。

安灵很不安，他能感觉强烈的光线透过母体，直至射穿他薄弱的皮肤。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还在另一个母体的怀里，他被活活毒死。

有一支针，从母亲的腹壁插到羊膜囊中，他能感觉包裹他的水液减少。顺著针管被抽出。强度的浓盐水替换，他吞食这些盐水，在里面呼吸。

浓稠的液体进入，刚开始安灵只是觉得热，渐渐地他被盐水吞噬。新进的水液，一点一点吞噬他的皮肤，全身灼疼。他的皮肤还很脆弱，

他尖叫，挣扎，猛烈地踢动。没人能听见，包括要杀了他的母亲。碰触盐水表层起来水泡，爆开，破没，又涨起来。能闻见自己皮肤烧焦的味道。

他的皮肤，他的眼睛，他的喉咙，他细嫩手被融在一起。一直一直，到身体里的水分被一点一点吸干。

然後，母亲开始分泌，排出一个死的，烧伤的，枯萎的，焦黑的他。

他现在已经做好出生的准备，即使，妈妈不小心流产，只要在保温箱里很好的护理，他还是能健康的成长。他不明白，父亲为什麽不想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