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以前没这么多相互迁就、相互忍让,把自己低到尘埃,她看他们反而都很快乐——至少她是快乐的!
不破不立,她现在就要好好破一破!
她还就不信治不了小皇帝了——这一回不成功则成仁,不成功的代价很可能是她连人都做不了,自绝于皇帝面前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沈如意舀了三块五花三层的红烧肉,吧唧吧唧嘴几口就全吃下去了。
看得旁边新调来她身边服侍的大宫女琳琅目瞪口呆,不错眼珠儿地盯着沈如意:
“……娘娘,这太油了,您还是少吃吧。”她好声好气地劝道。
沈如意不为所动喝了半盏温茶,又吃了块肥美的鱼肉,还不等咽下去,胃就受不了翻江倒海,那感觉来的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哇的一声音儿才出来东西已经喷了满地。
琳琅:“……”
然后才回过神,总算心领神会,知道这位沈妃打的算盘吧吧响,在这儿自虐惹的人仰马翻,将皇帝勾过来求合。
她昨天是没在现场,不知道帝妃俩腻货歪到底怎么就吵的天翻地覆,听闻西暖阁那边简直跟寒冬腊月似的,整个地儿都好像没了人气儿那些个宫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走路都恨不得踮起脚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戳皇帝的肺管子,苦的是西暖阁的宫女太监,可辐射的却是整个豹房的宫人。
宫里妃嫔争宠她也不是没见过,女人有点儿小心机小手段什么的,在不损人利己的情况下。其实也无可厚非。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沈妃若是真把皇帝算计成了,俩人和好如初,可真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来的。
琳琅顿时嗷地一声尖叫,把整个满屋子忙活照顾沈如意的宫女都给吓的深身肝颤,她忙道:“快去请医女来——要不要去请御医啊——”
还没说完,她自己就颠颠往外跑出去了。
沈如意一边吐的天昏地暗。留心听着外界的声音。一边不禁暗暗在心里给琳琅点了个赞。
急主子之所急,想主子之所想,她事先也没和人对过戏。因为都是皇帝亲自挑人在她身边,她也不知道戳哪个就戳皇帝心腹人上。可这琳琅居然接的天衣无缝,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其实,她怀孕三个月后基本就不怎么吐了。却不成想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感觉让她给勾出来好像就再回不去似的。她胃里基本都掏空了,可是恶心的感觉还是压在胃里,一个劲儿地犯呕。
屋里那股味道才叫一个酸爽,沈如意一边吐一边叫人推开窗子。
皇帝来的比医女还要快。他进来的时候窗子大敞四开,九月的天嗖嗖往里灌冷风。地上的污秽物虽然清理出去了,但空气中隐隐还有股酸臭味。
再看沈如意头发都乱了。自从怀孕后脸上就没化过妆,吐的眼泪鼻涕齐流。脸色煞白,既憔悴又狼狈。
萧衍顿时眉毛一拧,正要训话,外边儿医女慌里慌张地赶了过来,一进屋扑通一声就先跪了皇帝,“陛下万福金安。”
这一声把里里外外忙活沈如意的宫人注意力才引过来,一屋子人连忙迎接皇帝。
沈如意强撑着起身,还没等作样子请安福身,就又忍不住要吐,撩起袖子就掩住了口,几欲作呕。
“还不快给沈娘瞧瞧!”萧衍怒斥医女,“都好久不吐了,怎么突然又开始了,快看看。陈槐,再叫个人去催催,看太医院院判过来没有。”
陈槐表示,特么皇帝智商是又出问题了。
派轿子去接太医院院判就已经是够出格的了,问题是皇帝才吩骈咐完就撒丫子往沈皇后这里跑,这时候估计轿子还没出了豹房,就要他去问问院判咋还没到,他也是醉了好么?
可陈槐眼瞅着皇帝虽气沈皇后,没有立马扑过去,却也是以沈皇后为中心绕圈,眼睛几乎黏人家身上了,分明是让沈皇后拿捏住了。
陈槐不敢有半分怠慢,装模作样地应声去查。
萧衍直勾勾地盯着医女,把医女鼻尖的汗都瞅出来了,给沈如意摸脉的手直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