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跟我在这儿装熟,&rdo;柳湘莲手里的扇子熟练地挽了一个扇花,一下子敲在了来人的肩膀上,也隔开了他和那人的距离,&ldo;我先前叫你给我留意的铺子你可看了?&rdo;
那人立马满脸堆笑道:&ldo;看了看了,怎么能不看呢?这柳公子吩咐的事情,我们还不是赶紧就给您办好?&rdo;
说着,那牙行的伙计看向了荔枝,小心地问道:&ldo;这位是……&rdo;
&ldo;我姓姚,&rdo;荔枝主动说道,&ldo;这次是托了柳大哥帮忙,和您交个底儿,这铺子不是柳大哥想买,是我想要买。&rdo;
柳湘莲闻言,看了荔枝一眼,没有吱声。
那伙计顿时笑的更殷勤了:&ldo;好好好,姚姑娘,这铺子还是好找的,只是您这要求有些难。既想要铺子还想要人家后头的房子,这价钱……&rdo;
&ldo;价钱都好说,&rdo;荔枝很淡定,&ldo;但房子必定要和我的心意,并且不能太破败,不然的话有这么些钱,我倒不如去买些地租赁出去了。&rdo;
伙计心里头顿时有了底,他又打量了一下荔枝,心里面飞快地扒拉着荔枝能够给得起的价位,接着又说道:&ldo;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带您去瞧瞧?&rdo;
路上,荔枝和那个伙计倒也算是聊得来。这伙计单姓一个刘字,叫刘福。刘福名字憨厚,人精明的厉害,荔枝和他一路上聊下来,颇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想从他手上拿到优惠价格,可不太容易啊。
&ldo;姚姑娘,咱们到了。&rdo;刘福停在了一家铺子门口,&ldo;您瞧瞧,这是第一家,这家铺子原来是个卖猪肉的,后头住的是一家人。屋子什么的都是新的,看起来也周全。&rdo;
说着,刘福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打算带荔枝和柳湘莲进去看看,不过却被荔枝拦住了:&ldo;哎,不用了,这家不行。&rdo;
刘福很纳闷:&ldo;这……姚姑娘,你连看都没看呢。&rdo;
&ldo;我做的生意和这卖猪肉的实在是不搭,再说了,这位置是不是有些深了?&rdo;荔枝笑道,&ldo;换一家吧。&rdo;
刘福便重新将锁给锁上,又带着荔枝去了另外一家。
&ldo;姚姑娘你看,这家位置不错吧?&rdo;刘福眉飞色舞的,&ldo;你看看这地段,就在东大街上。这家原先是个食肆,后头也有住人的地方。&rdo;
这一家倒是不错,荔枝转了一圈之后,到后院一看,整个人眉头都拧起来了‐‐后面的院子已经破败不堪,荒草丛生,看起来和鬼屋似的。
这下连刘福自己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他小声地嘟囔道:&ldo;这老王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一个宅子还打不打算卖了……&rdo;
然而没有办法,他还是要带着荔枝继续往下看。
又转了两家之后,才算是看到了一家满意的‐‐同样是在东大街上,但是是在东大街的街尾,价钱不是很贵,地方也不是很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难得的是家具什么的也是一应俱全,也省的荔枝再花钱去装饰了。
&ldo;这家不错吧?&rdo;刘福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厉害,看着荔枝的表情就知道,她对这个房子很满意。
荔枝也没有矫情,直白地点点头:&ldo;嗯,挺好的,就这家吧。&rdo;
刘福脸都要笑烂了:&ldo;哎哎哎,姚姑娘真的是好眼光,这房子是这里头最好的一间了,虽说这位置可能靠后了一些,可是全须全尾的,一点儿错处没有,家具也都有,还省了一笔呢。&rdo;
荔枝瞥了他一眼:&ldo;就算是这样,这价钱也不能乱喊,你说是不是?&rdo;
这话不是对刘福说的,是对柳湘莲说的。柳湘莲会意,立马点点头:&ldo;那是自然地。&rdo;
刘福在心里面掂量了一下柳湘莲的分量,最后还是没有敢提多高的价:&ldo;……这样吧,姚姑娘,一口价六百两,我再替你找人来将这屋子给打扫个一干二净,你看如何?&rdo;
荔枝心里价位也是差不多,便答应了。三个人回到牙行,签了契约之后,刘福将钥匙什么的都给了荔枝:&ldo;姑娘可收好了,这就是钥匙了。日后想要换锁也方便。这儿是地契,还有房契。&rdo;
荔枝和刘福将所有的手续都给办好了,房子的地契房契还要去官府报备,幸好这是牙行的事儿,不用荔枝去费心。这牙行到底是大,刘福在看到荔枝不是平民之后,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只是多问了一句:&ldo;那……姚姑娘是在哪家做工呀?&rdo;
&ldo;荣国府。&rdo;荔枝大大方方地说道。
刘福全都记录完毕,笑着将荔枝和柳湘莲给送走了。出了牙行之后,当了一路背景板的柳湘莲才说道:&ldo;你这买房子倒是,雷厉风行的。&rdo;
&ldo;快刀斩乱麻嘛。&rdo;荔枝笑嘻嘻的,&ldo;多谢你陪我这一趟,若是你闲着,不如再把我送回去?&rdo;
柳湘莲看着这得寸进尺的荔枝,心里面怎么都气不起来:&ldo;你若是不怕荣国府后院的婆子看到的话,我自然愿意送你回去。&rdo;
&ldo;算了吧,&rdo;荔枝也不过是说笑一下,她轻嗔道,&ldo;陪我去到那巷子口,然后你就走吧。&rdo;
此时天光已经有些暗了,夕阳的光芒照射在路上,荔枝和柳湘莲并排走着,路上行人不多,此刻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