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恒温,首长。&rdo;刘达老实地说著。
范宗明&ldo;嗯&rdo;了一声,挂电话之前又想到一事,说:&ldo;早上起来时帮他试体温。&rdo;
&ldo;是。&rdo;刘达领命。
挂完电话,下了车,范宗明进了大楼,一手带出来的副将帮他拿脱下来的大衣,问他:&ldo;您赶过来不放心吧?&rdo;
范宗明沈吟地&ldo;嗯&rdo;了一声,想著早上要泡的药澡得叫人盯著去熬,药下的份量他没过目总是不放心,就算交给手下也不会有什麽差池……这时没听到有声音,他抬头对地下站得笔直的副将说,&ldo;开会吧。&ldo;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紧急会议不缺乏火药味,几个上尉少校中校不顾级别甚至当场拍了桌子,范宗明由著他们吵,示意秘书继续记录会议,自己出了会议室的门,先联系了家里。
铃声只一声,刘达就在那边接起,&ldo;谭少还没醒,我现在在门边等著。&rdo;
范宗明一看表,他早了十分锺,现在才六点二十分,离六点半还有十分锺,&ldo;先等著。&rdo;他站在走廊里,发现通道的气温过於暖和,下了楼,紧跟著他的两个士兵离他十步远跟著,等到完全暴露在了冷空气里,只穿了军装的范宗明示意士兵站远点不用跟了,拿著手机站著看著已经有点露白了的天空。
冬天的早晨还是很冷,大概零下十度左右,站岗的哨兵身上都穿著大衣,连跟著范宗明的士兵身上也是裹著大衣的,范宗明就算高大,站在一片白雪皑皑的空阔处还是显得有几分冷意寂然。
&ldo;时间到了,&rdo;刘达在那边压低了声音,&ldo;要不要叫醒?&rdo;
&ldo;进去吧,把电话给他。&rdo;
等了一会,范宗明才等到迷糊的一声,&ldo;哥。&rdo;
&ldo;有点事要下午才回来,你让刘达把体温针给你,&rdo;范宗明淡淡地说著,说话间嘴边的气体泛起了白雾,散了开竟挡住了他的半边脸,模模糊糊地让人看不真切,&ldo;吃半碗稀饭,然後去泡澡。&rdo;
&ldo;哦。&rdo;谭恋知的声音有点迷糊。
&ldo;听到没有?&rdo;范宗明眉头皱了起来,瞥了旁边一眼,看到跟著他的俩个士兵身躯站得更直,像是有些被吓到,他转过身完全背过他们的视线又吸了口冷空气镇定地说:&ldo;现在醒过来没有?&rdo;
&ldo;好一点了,你忙你的吧,我知道怎麽做。&rdo;才说完,电话就断了。
范宗明也不能再打过去,要不,会议就不能再接著开了,半个小时的休息已经过了。
他往回走,光线又明亮了些,雪上的脚印清晰可见,白雪相衬著他灰白相间的头发让他的脸冷硬得没有丝毫生命力,他垂下的眼让人看不到里面的硬度,让人无法明白猜透,这到底是一个自制力强硬到了何种地步的男人,以至於雪地上每个脚步的深度竟是一样。
等下午赶回去时,谭少还在睡。
开会时完全没人敢打扰范宗明,等到一出来,才有人上来说家里的人发烧了。
赶了回来,人因为吃了药正在昏睡著。
问及,刘达说是可能泡澡稍有点长的原因,进去收拾时,阿姨说水有点凉,本来想让医生过来看,但谭少说不用,他没事。
等中午吃饭,才发现受了凉,发了烧了。
这下可好,一个小误差,谭少的免疫功能又来了个反噬,下了几瓶消炎的药才又褪下烧来。
范宗明略微有些烦燥,但又不想在下属面前失态,让刘达走了,关起了门才有些困难地揉了揉眼睛,他有些疲惫不堪,不是事情太多,更不是睡得太少,而是怕现在这种情况,一切平静了,能放心地保护了,但还是会有意外。
总是会有意外……他舍不舍得都会有意外,连带的,心疼日益增加,老是提醒自己事至今日全是自己一手铸成。
就算他家小孩所经受的那些连本带利复制到他身上,也比不上那种处於麻钝的痛楚。
真是无药可解。
范宗明和衣躺在他身边,瞧著谭恋知的脸……他家小孩啊,现在已经是完全不再期待自己了,好像活像有一天就贪图一天,哪天要是没了,他也不意外。
这种有得一点就要一点的态度,哪有一点过去嚣张得眉宇间没有阴霾的影子?
谭少醒来时又发现自己啥都不能动了,身体软得不像是自己的,跟当初药物治疗时的反应一样。
当下心里就又琢磨起了,第一反应就是又得叫人补上国外的差,毕竟自己生病,但钱一点也不能少挣。
眼看休养期又得往长里加,至少也得多休息一个月,谭少也没什麽多想的,这其实真是意外,自己想泡久点澡,也加了热水,可能一时没察加少了,一冷,身体热度就上来了。
这破身体,真他妈娇气……谭少尽管自我唾弃得很,但也得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