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不等他说话就说:&ldo;你有二百三十一天没有打给我一个电话……&rdo;
说完,就没有声响。
范宗明听著,慢慢地轻轻地呼吸著,不让对方听到他此时因为病痛而调整的呼吸声,边静静地听著对方没有声响的声音。
好久,他说:&ldo;宝宝,你还在吗?&rdo;
那边没答话,又久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ldo;嗯&rdo;了一声。
范宗明说,&ldo;哥退伍,以後你想见我时都能见到时,你都能见到好不好?&rdo;
时间对了,范宗明觉得这麽多年的努力还是功亏一篑,他还是必须妥协。
假如,多年以前,他没有他多好,他可以一直朝著可能从出生就刻在他骨子里的理想奔跑,谁也不在乎;假如,多年以前,他的小心不要笑得满心满眼里都是他也好,他可以一直朝著梦想逼进,什麽也不理。
可是,真是苍天不由人,世事更是由得不得人。
那厢好久又没有说话,范宗明耐心地等著,终於,那边有哭著的音说:&ldo;你说真的吗?&rdo;
范宗明说,&ldo;真的。&rdo;
&ldo;哥……&rdo;他的小孩沙哑著噪子叫著他,毫不掩饰他完完全全的依赖跟欣喜,他像是无可抑制地蹦跳著,好久过後他喘息著兴奋地说,&ldo;你回来时,我来接你。&rdo;
范宗明听著笑了,他的脸不能动,显示不出笑容,他说:&ldo;好。&rdo;
范宗明见到了那个人。
他穿著正式的军装,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
上级说:&ldo;这下,得委屈你了。&rdo;
范宗明向他行礼,&ldo;这是我应该做的,也谢谢首长成全。&rdo;
上级拍拍他,&ldo;我们还需努力,辛苦你了。&rdo;
范宗明无言地行礼送他,下面,一排紧跟著他隐退的官兵行礼,从今天开始,另一个属於他的领域静待他的领导跟开发。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麽。
可是,他别无选择。
潘越炎进来时,看著范宗明对著窗外的眺望著。
夜很黑,路灯几许,还是照不明普天大地。
这个军事机密的营地,范宗明从调动到至此,已经呆了七年,那般繁杂又血腥的过往,不是谁都受得起的。
成王败寇,但范宗明一直用强者的态度成了王,活过了很多人都撑不住的岁月到了如今。
潘越炎作为他一直以来的下属,终於问:&ldo;上校,您必须这样吗?&rdo;
范宗明没有看他,只是看著曾属於他的领域,淡淡地说:&ldo;必须这样。&rdo;
潘越炎顺著他的眼睛看著窗外那片就算黑暗也让人感觉辽阔的土地,他完全掩饰不住怆惶了,他说:&ldo;上校,我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rdo;
范宗明说:&ldo;从今过後,又是另一翻天地了,我不认为你非得跟我走,你要是留下,我就让你留下。&rdo;
潘越炎说,&ldo;我留得下吗?那麽多事都过去了,上校,我没有回头路走,只好希望您能带领著我们走下去。&rdo;
保家卫国建功立业都算是最大的理想,潘越炎希望一直都走下去。
他看著像北极一样冰冷坚决的上校,希翼著,梦想的他方,没有後悔。
直升机下地不一会,远处,一条像上了发条的人影快速地往他的方向奔腾。
范宗明一直严肃冷峻的脸上有了笑容,在那人的十米处,他伸出了双手,不一会,那人就像在半空中飞翔一样飞奔到了他身上,腿已经飞快熟敛地缠上了他的腰间。
他起的名的小孩,谭恋知,没有说话,只是傻笑著一张脸,一路奔跑掩饰不住气喘吁吁却还是狠狠捧住他的脸一个接一个地往他脸上猛啾著吻,他笑得没得没法言语,就是一个劲地亲著范宗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