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的就这麽多了,好过相比之下别人的一无所有。
他不能再贪了。
又等了几日,谭少身体好了点,范宗明会出去半天,一般都是在谭少睡觉的上午出去。
下午时候会陪他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别墅後面就是院子,种了不少葡萄树,还有月季,水仙花之类的平常花卉,显得很家常,生气勃勃得很。
谭少很喜欢在这院子里坐会,看著范宗明在他身边处理著文件,间或有刘达他们过来通报下事情,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们俩的了。
有时候光想想这样的相伴也觉得窝心不已,谭少有时会觉得这样的情景自己过於欣喜,常常一个人挤眉弄眼,好像这样就觉得心里关於那些快乐的燥动能平息些下去。
这样真不太好,跟小时候竟一样了,范宗明一对自己好一点,自己就算被揍得全身肿得像个馒头也是要过去亲他满脸的脸表示感谢的。
以为大了,经历那些过後那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感情已经冷切了大半,哪想,这不是冷切,只是冷藏,只等天气一回暖就回归原态。
谭少在心里唉声叹气骂自己没骨气,可眼睛还没瞅到他哥身上,心底那种纯粹的安然是怎麽都骗不了自己的,於是只好继续愁眉苦脸挤眉弄眼地安心著。
而范宗明还是什麽多余的话都不说,只是偶尔靠过来摸摸他,试试他的体温,或者亲亲他的额头,带著安抚的吻示意他要乖。
谭少很乖,这样的范宗明让他心动,也让他心安。
半夜范宗明被刘达叫醒,说是国防部急电。
他仔细试了他家孩子的体温,确定盖好被子还不安心,站在门口又把关上的门打开,对刘达说:&ldo;你别跟我去了,帮我看著点他,早上要是没回来,准备好早饭时打我电话。&rdo;
车到了半路,范宗明还是有些不放心,头又疼了起来,关上手中等会要开会的资料夹,打了电话回去给刘达,&ldo;你去看看我走的时候留的那盏灯还开著没?&rdo;
&ldo;开著。&rdo;刘达去看了,回答。
&ldo;……&rdo;范宗明想著又过了脑袋里一遍需要注意的,&ldo;看看暖气,别热著了。&rdo;
&ldo;是恒温,首长。&rdo;刘达老实地说著。
范宗明&ldo;嗯&rdo;了一声,挂电话之前又想到一事,说:&ldo;早上起来时帮他试体温。&rdo;
&ldo;是。&rdo;刘达领命。
挂完电话,下了车,范宗明进了大楼,一手带出来的副将帮他拿脱下来的大衣,问他:&ldo;您赶过来不放心吧?&rdo;
范宗明沈吟地&ldo;嗯&rdo;了一声,想著早上要泡的药澡得叫人盯著去熬,药下的份量他没过目总是不放心,就算交给手下也不会有什麽差池……这时没听到有声音,他抬头对地下站得笔直的副将说,&ldo;开会吧。&ldo;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紧急会议不缺乏火药味,几个上尉少校中校不顾级别甚至当场拍了桌子,范宗明由著他们吵,示意秘书继续记录会议,自己出了会议室的门,先联系了家里。
铃声只一声,刘达就在那边接起,&ldo;谭少还没醒,我现在在门边等著。&rdo;
范宗明一看表,他早了十分锺,现在才六点二十分,离六点半还有十分锺,&ldo;先等著。&rdo;他站在走廊里,发现通道的气温过於暖和,下了楼,紧跟著他的两个士兵离他十步远跟著,等到完全暴露在了冷空气里,只穿了军装的范宗明示意士兵站远点不用跟了,拿著手机站著看著已经有点露白了的天空。
冬天的早晨还是很冷,大概零下十度左右,站岗的哨兵身上都穿著大衣,连跟著范宗明的士兵身上也是裹著大衣的,范宗明就算高大,站在一片白雪皑皑的空阔处还是显得有几分冷意寂然。
&ldo;时间到了,&rdo;刘达在那边压低了声音,&ldo;要不要叫醒?&rdo;
&ldo;进去吧,把电话给他。&rdo;
等了一会,范宗明才等到迷糊的一声,&ldo;哥。&rdo;
&ldo;有点事要下午才回来,你让刘达把体温针给你,&rdo;范宗明淡淡地说著,说话间嘴边的气体泛起了白雾,散了开竟挡住了他的半边脸,模模糊糊地让人看不真切,&ldo;吃半碗稀饭,然後去泡澡。&rdo;
&ldo;哦。&rdo;谭恋知的声音有点迷糊。
&ldo;听到没有?&rdo;范宗明眉头皱了起来,瞥了旁边一眼,看到跟著他的俩个士兵身躯站得更直,像是有些被吓到,他转过身完全背过他们的视线又吸了口冷空气镇定地说:&ldo;现在醒过来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