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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ldo;就有你这样的人，糊里糊涂，什么都不弄个清楚……&rdo;

&ldo;看事情不要太清楚才是一种幸福呢。&rdo;叶凡突然如此说着，将弄好的糙药倒在纱布上。

&ldo;为什么？！&rdo;少年的人生阅历尚未深得让他明白这句话是由多少苦涩才能包含出来的。他只知道有问题就要问个清楚。

&ldo;因为……&rdo;叶凡眼珠转了转，笑道：&ldo;幸福是很害羞的，所以要用纱巾把自己遮起来，一旦看清楚了，它就会害羞地跑走。&rdo;

&ldo;你哄小孩啊你！&rdo;少年暴跳动如雷。&ldo;这种鬼话有谁相信？！&rdo;

&ldo;我相信啊。&rdo;叶凡笑嘻嘻地拉过少年，将他臂间肩上的纱布拆下，换裹新药。&ldo;……好，快结疤了，这两天小心些，很快就会好了。&rdo;

少年赖在他怀中。&ldo;喂，那个韩……霁？他所说的，当今皇帝生死不明之事，你觉得可是真的？&rdo;

叶凡没有马上回答。少年因为倚在他的肩上，可以感觉到他呼吸微滞。然后，就听到他带着笑的声音。

&ldo;我怎么知道呢，你去翻翻史书，寿终正寝的和死与非命的各占一半，就不知当今皇帝是属于哪一种的了。&rdo;

&ldo;关于这个皇帝的传说我也有听到一些哦。跟他治理天下无关，是他跟武林的关系。&rdo;少年打了个哈欠。&ldo;你要不要听？&rdo;

&ldo;我没兴趣。&rdo;叶凡断然拒绝。

&ldo;我想也是……&rdo;劳累了一天，少年有些犯睏。&ldo;你真是很奇怪的……对这些连一点正常的好奇心都没有，怪人。&rdo;

叶凡没有回答，将少年姿势纠正了一些，让他更舒服入睡。

&ldo;一直想问你呢……&rdo;少年声音有些含糊，已经在半梦半醒间。&ldo;你不像多好心的人，为什么要救我？&rdo;

叶凡还是没有回答，少年也并没有想得到答案的打算，不久就鼻息沉沉地入睡了。小小的身子蜷在他怀中，脆弱地似是稍稍用力便能断去生机。

&ldo;救你啊……&rdo;叶凡叹了口气，抱起少年将他放到床上。&ldo;只不过因为你很像……&rdo;

&ldo;像谁？&rdo;应该睡着的少年突然又开口，看是从未放松过警戒之心。

叶凡没多少惊讶，再叹了口气，将衣物都堆到少年身上--他死活不肯用那些被子。&ldo;像一个……早就死去的人……&rdo;

第二日，十二月廿三，是个腊月里难得的晴天。一大早阳光便普照大地所有阴沉的角落，天空明媚灿烂得让人觉得不出门去接受太阳的好意简直是种罪恶了，所以少年好了伤疤忘了痛，马上磨着叶凡再次外出。叶凡对少年几乎是有求必应，从不拂逆，便就陪着他出去了。

顺着昨日外出的路线，两人再次经过那个酒楼。少年见到门口迎客的小二换了一人，无趣地撇撇唇，向门内看看，见那轻薄少年还是坐在昨日那个偏窗的位置上，眼睛一亮，便想进去，却被叶凡一把揪住领子。

不服抬头，见着一双笑盈盈的眸子。

&ldo;他又没惹你，别生事了。&rdo;

&ldo;我也没惹他啊，那他昨天又先来惹我！&rdo;少年很无辜地说着，把一肚子坏子掩在名为天真的假皮之下。

&ldo;他也只不过插了一句话，你却想置他鸡犬不宁……&rdo;叶凡摇头指责。&ldo;这不太好吧。&rdo;

少年狐疑地看着他。&ldo;你当我想干什么？&rdo;心下不信自己的想法竟会被叶凡看破。

&ldo;你不是想哄他当流言的替死鬼吗？&rdo;叶凡漫不经心地说着。&ldo;你昨天看到他对韩氏伉俪过度关心，大约想用假消息骗他当个冤大头，好让他跟韩公子先斗上一斗吧。&rdo;

少年面上还是声色不动，但毕竟年幼，心思被看破，眼神就忍不住挪动。&ldo;胡说八道，我骗他干嘛？&rdo;

叶凡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离那酒楼越来越远，少年心虚，一时也忘了反抗。&ldo;我也不知你想骗他什么，反正那小孩呆了点，你旁敲侧击几句总会让他信了你的话……小孩子脑筋不要太好，小心短命。&rdo;

少年脸色垮下来，因为他的盘算真的被叶凡说了个清楚。有几分不悦地瞪着叶凡，却见他笑容微涩，神色黯淡，不知想起了什么，漆黑的眸子变得有些透明，似隔了一层水晶在看，看得人心头微冷，隐隐作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