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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3页）

回头看了眼夜语昊，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当下自袖内取出一轴卷轴，微笑打开欣赏。

熏炉内香烟袅袅，随风逐丝，静沁无语。

一炉篆字燃尽，青年回头，见夜语昊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眼睛却是不知何时已睁开，斜支着头，清冷的眸子静静地落在自己身上，微微的迷惑。

自重伤之后，这是夜语昊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见到轩辕。

轩辕目光清朗，笑容高贵中带着皇室中人特有的疏离，落在他身上时，却是温柔静溢，依稀是当年初遇时曾见的神色，却少了寂灭。

对于这么平静，没有冷嘲热讽种种的轩辕，总觉得不习惯。

轩辕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卷轴。昊瞧得极是眼熟，再看一下，突然明白，那是三年前，天下一赌前自己所写，最后赠与轩辕的半阙水调歌头。

&ldo;瑶糙一何碧，春入武陵溪……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rdo;轩辕慢吞吞地吟着，突尔一笑。

&ldo;佛教中有八难之说，六道中地狱、畜生、饿鬼三道、北巨卢洲、长寿天、聋盲喑哑、世智辩聪、佛前佛后‐‐这些人都是见不到佛的。&rdo;他在世智辩聪上加重了语气，说到这，微微一顿，睫毛遮住了怜悯的目光。

&ldo;朕想，太过聪明的人，是看不到最简单的道理。有时，事情明明就已摆在眼前，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都看不到……&rdo;

夜语昊咬紧牙关，但觉内心深处最为惶恐之处将被人揭破，当下冷冷打断。&ldo;你到底想说什么？&rdo;

眼见夜语昊冰心已乱，防卫现出破绽，轩辕却是一笑，转移话题。

&ldo;朕近日来一直思索着一事，到现在都还没得出答案。&rdo;

玩味一笑。&ldo;你是要请教我？&rdo;

&ldo;可是算是。&rdo;

&ldo;请说。&rdo;夜语昊坐正身子，合上书，顺手放到一旁，却听轩辕慢吞吞地说着。

&ldo;杀一人，救百人，是罪么？&rdo;

手心一紧又松，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能隐瞒下这么久，连自己大约也觉得惊讶了。

他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ldo;这种对比数目不公平，你该问，杀百人，救万人，是罪么！&rdo;

&ldo;你的答案？&rdo;

&ldo;是罪。&rdo;

&ldo;那，杀百人，救一人呢？&rdo;

&ldo;也是罪。&rdo;微微一笑，将膝上披风拔开，立起身来。&ldo;杀人便是罪，是罪就要有人承担。&rdo;

&ldo;轩辕，无论你问什么，死人都是注定的，答案也都不会改变。重点是，亲手杀人的是我。&rdo;

两人针锋相对，终于扯上正题‐‐十五年前，为夜语昊博得杀戳之名，被强掩下去的真相。

&ldo;你只是一把工具。一把血欲门借刀杀人的工具。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你不动手，也有其它的人会动手。何以如此想不开？&rdo;轩辕不解。

想不开？！夜语昊失笑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ldo;轩辕，你也是有杀过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