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完,身子没有动上丝毫,依旧恭敬而卑微地跪伏于地。
青鸾靠在书案一角,眼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笑意。
用一句苍凤修的话来讲,叫做……孺子可教也。
聪明睿智,反应灵敏,听其言而明其意,这个谢言灏,倒也无愧谢家血脉。
不过,责惩么?
对于心灵通透的丞相来说,其实完全不需要,同样的错误,下一次哪怕被逼上悬崖,他也绝不会再犯。
苍凤修双腿交叠,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道:&ldo;午时过后,去本王的府邸。&rdo;
&ldo;是。&rdo;
&ldo;起来吧。&rdo;
谢言灏温顺地站起身,&ldo;谢王爷。&rdo;
轻轻以杯盖刮着杯沿,苍凤修抬眼朝苍墨白看去,&ldo;舒问拥兵自重一事,凤衣楼有没有得到消息?&rdo;
拥兵自重?
苍墨白暗自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朝御案上的数本奏折看去,凝眉思索片刻,却是缓缓摇头,&ldo;舒问性子桀骜是事实,手里掌握兵马四十万亦是不假,但他的忠心向来纯粹,拥兵自重一说,纯属子虚乌有。&rdo;
东方青龙王舒问,在自己的领地上一向是个皇帝一般超然的存在,他勤于政务,治兵有道,他的管辖范围内,不管是普通官员百姓,还是三军将士,从没有任何人敢对他说个不字,但他治理辖下从不懈怠,对朝廷也从没有过不臣之心。
苍墨白甚至不明白,拥兵自重一说,从何而来?
对于苍墨白的说法,苍凤修没有提出质疑,舒问的行事作风他比谁都了解,所以,他敛眸看着手上的奏章,&ldo;这份折子是谁呈上来的?&rdo;
谢言灏躬身道:&ldo;户部尚书,霍炎。&rdo;
霍炎和舒问,谁忠谁奸,一目了然。
&ldo;是吗?&rdo;苍凤修轻轻扬起唇角,目光扫向谢言灏,&ldo;替皇上拟旨,下月本王生辰,命苏煜,舒问,夜无筹,月流殇来都面圣,顺便主持殿试,可携家眷,不来者以抗命之罪论处。&rdo;
谢言灏躬身领命,&ldo;是。&rdo;
按照惯例,每年皇上和摄政王的生辰,若无特殊旨意,四王一般都会来都觐见,在帝都滞留一个月,当然,即使有事耽搁了或者压根不愿来,也无甚关系,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被治罪。
因为青鸾的关系,摄政王的生辰已经三年没有正式办过,皇上也因身子不适而两年没有正式举行过生辰大典,所以,距离四王上一次齐齐来觐已经时隔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