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外间忽的有人懒懒道:“出来吧,还要藏多久。”
猫儿心里咯噔一声,不由转头望向身畔的萧定晔。
黑漆漆的炕洞里,她身畔的大胡子青年紧紧握着她的手,蹲在原处,如岩石一般岿然不动。
她狂跳的心慢慢平息。
外间的人等了许久,见这句话并未诈出人来,方同另一人道:“走,还有几批兄弟要沿途继续寻找,我等先离去。”
一阵脚步声而去,久久的沉寂后,萧定晔终于道:“这回该真走了……”
两人七手八脚从炕洞里爬出去,还未来得及将满头黑灰擦拭,他便将屋里重新作出有人生活的痕迹,继而道:“走,再耽搁下去,又会有人前来搜寻。”
猫儿身子一滞,问道:“要逃去何处?”
他艰难的望着她,低声道:“这般搜寻力度,只怕整个衢州,包括乡下都极危险。衢州往下是苍州,我们先去往苍州,再看情形。”
苍州……猫儿脚一软。
那处她虽未去过,然而却知道,是个离衢州有十日马程的地界。
马都要跑十日,人的两条腿呢?
她抬头望着他,喃喃道:“萧定晔,我为什么要遇上你?”
第308章但凡是你,都不成(二更)
夜色如水。
乡间的夜晚,有一种舒朗怡情的美。
月光下,一个蓬头垢面的农妇蹒跚着脚步赶路,无暇欣赏夜色的美。
非但无暇欣赏夜色,她还要增加负能量。
她满脸的生无可恋,口中拉着哭腔咕囔着:
“……想我夫君。
想我忠厚老实的夫君。
想我忠厚老实、没有花花肠子的夫君。
想我忠厚老实、没有花花肠子、中了软筋散、能让我为所欲为的夫君……”
她这句话已经车轱辘一般念叨了三日,行在她身侧的另一个蓬头垢面的农夫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头,吆牙切齿道:“花掌柜,住嘴!”
她住了嘴,也住了腿,站在月下望向他:“我为何要住嘴?你不喜欢听?”
他沉声道:“不喜欢。”
她又问:“你为何不喜欢?可是因为听着心里难受?”
他应道:“难受至极。”
她点点头:“好……”
抬腿继续前行。
“……想我夫君。
想我忠厚老实的夫君。
想我忠厚老实、没有花花肠子的夫君……”
他一把拉住她,目光定定望着她:“你就如此不想与我有难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