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铺子早已闭户,两旁的酒楼还热闹非凡。
酒楼前面是茶馆。
茶馆前面是接连几家青楼。
深夜的繁华终于在这些地方显示而出。
可身后追来的人并未被热闹和亮光从击退,仍然死咬不放。
萧定晔手腕一抖,将五指间所夹的飞镖猛的丢出去,趁着又有两三个追兵掉下马时的混乱间隙,转身抓着猫儿纵身一跃,往路边一间楼里开着的窗户跳了进去。
马依然如利箭一般往前窜去,追兵们毫不迟疑的继续跟着马。
猫儿和萧定晔藏在窗户里,齐齐长吁一口气。
屋里一团漆黑,空气中香气浓烈。
外间莺声燕语,丝竹声声,显示着二人藏匿之地。
是青楼,是比旁处安全数千倍的青楼。
猫儿立刻抬手向萧定晔的身上检查去。
他按住她手,先检查她。见她并无受伤之处,方一把搂住她,后悔道:“今儿不该带你出来,那些人马术、武艺皆上乘,若不是积雪路滑,今儿便要遭难。”
猫儿顾不得这些,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按着他的手臂着急问道:“你可受了伤?”
触手处已是一片湿润。
她大惊,声音里立刻染上了些许哭腔,着急道:“怎么办?趁现下那些人未追来,我们快走,先去治伤。”
他忙忙道:“不打紧,只是些许皮外伤。”
她再去检查旁处,见果然只有手臂上的一处伤口,方略略放下心,撕下衣衫为他勒住伤口,自责道:“定然是你我上妆何处显露了破绽,被他们认了出来。”
此处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萧定晔掏出火折子点燃灯烛,拉开房中的衣柜。
两人不说伤处,只衣袍已有多处割伤,这般出去一定会引人怀疑。
这是一位姐儿的房间,衣柜里皆是女子的衣裳。
萧定晔已是扮过女装之人,心中防线早已突破。
他立刻从衣柜中取出两套衣裳,低声道:“先换上衣裳下大堂,瞧见有汉子出青楼,我们便混着跟出去。”
……
班香楼是江宁数一数二的青楼,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班香楼高朋满座,从未有过买卖零落之时。
楼下丝竹声声,楼上欢声笑语。
有瞌睡来的早的恩客,已搂着姐儿快活了一回,此时顺着楼梯而下,看着仿似是要离去。
一个衣着合身的姐儿和一个衣衫紧绷绷短了半截的姐儿,一前一后踏了楼梯,跟在了那恩客之后。
待到了大堂,恩客搂着姐儿说了许多悄悄话,方抬脚站去门外。姐儿立刻远远向外挥手,扯着嗓子喊道:“张三,将马车赶过来,来接张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