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病,至少大多数时候,我没有病。
我想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会相信我。
我以为自己住在西山精神病院,醒着梦,梦着醒,颠颠倒倒,忘记了很多事,错记了很多事。
一年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想替崔成讨个公道,在我的记忆里,他生了病,很重的病,我把他送到这家精神病院,结果他死在了那里。
我只想给他讨个公道,所以我天天往那里跑,结果我再也从那里出不来了。
整整一年的时间,我只想要个真相,可真相为什么那么残酷。
昨天见到他的一瞬间,我恍然间才发现,我好像一直被人装在一个虚假的记忆泡泡里,上下沉浮,我所记得的,只是他想让我记得的。
记忆的洪水冲破高耸的堤坝,把我冲得体无完肤。
他是个魔鬼,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许多沉入记忆深渊的片段,突然间在我脑海里飞快的重现,我记得那是个阴天的下午,我无意中碰对了他那间诊室门禁的密码,本想着看看能不能和他一起早点回家,却看到他在给一个女孩做心理咨询。
方式是把女孩一半大脑放在托盘里,和她本人赤诚相见。
女孩子后来成了报纸上的失踪人口。
这个城市太大了,足够淹没许多悄无声息不知所踪的人生轨迹…
后来的事我就记不太清了,我脑海里最后只剩下一段悲伤的记忆,我只记得他被我送到了精神病院,然后在那里送了命。
我一年间都在自责,我为一个魔鬼哀恸了这么久。
小然,不知道他的那间诊所,是不是还有女孩走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故事讲给你听。
信不信由你。&rdo;
四周一团让人窒息的安静,李嵩阳几乎能听到林然怡心脏不堪重负的跳动。
厨房里骤然传来杯子碎落在地的一声脆响,惊得两个神经高度紧张的人齐齐跳了起来。
林然怡跑进厨房,看到一只通体漆黑的猫正蹲在一地碎渣前,神情倨傲的瞟了她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林然怡这才想起自己临时铲屎官的身份。
她在猫咪不满的注视下,心怀愧疚的给空荡荡的猫食盆里添上清水,倒了满满一盆猫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