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父亲大雨中接他放学背他回家的场景,记得母亲在他发烧的时候抱着他大哭狂奔去医院的事情,还记得杜磊在他说他爱的那刻剧烈砰砰跳动的心跳声,一切的一切,他都记得,但如今看来,都虚幻得不像真实。
“你已经走远了。”李一骏沉默后道了一句,然后他低头,擦去了闻古眼边的泪。
“是啊,我已经走远了。”闻古笑出泪来,痛不欲生,又如释重负。
他从过去中走出来了,还走远了,远到他不想回头,过去终究只成为了一个他曾经去过的故事。
这天晚上,李一骏给他堂哥打了电话,不知道晏家那边是个什么反应,但接下来的几天,闻古都没再接到晏潮挑衅的电话。
倒是杜磊在一个星期后,给闻古打了个电话,说下班后见个面。
闻古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惫,本来不想再和杜磊见面的他答应了。
杜磊约在了闻古公司下面的一个餐厅,闻古下班后到的时候,杜磊已经在了。
杜磊穿的西装,但没系领带,蓝色衬衫上面的扣子没扣,领子歪歪曲曲地凌乱着,但脸上很明显像是刚洗过不久,下巴光滑得就像刚刮过胡子。
杜磊瘦了,高大粗犷的男人因为瘦削和脸上冷峻的神情,就像一把锋芒皆露的标枪。
闻古一到,他抬了下眼,朝闻古点了下头,漠不在乎地打开手边摆着的文件夹,朝对面摆去。
“坐。”他道。
闻古坐下,看了眼眼前摆着的东西。
是一份资产的转让书。
“什么意思?”闻古抬头。
“以前我跟你说过,公司有你的一半,我们分手后,这个帐我没算,现在公司不好分股给你,我打算拿实物抵,你看如何?”
“我看不如何,我不需要。”闻古皱眉。
“呵。”杜磊笑了笑,“不清算的话,你跟我干净不了,这样你也不想算?”
“杜磊,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闻古有点不耐烦。
最懂他的,应该就是闻古了。杜磊捏了捏有点酸的鼻子,道:“必须算,晏家要注资我,我想把我们之前没掰扯清楚的算给你,剩下的就是我和晏家的事了。”
一时之间,闻古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他摇头,“算了,我不要,你自己用。”
“可是,我能给你的就这些了。”杜磊笑着,红了眼睛,“我们爱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