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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沈泽道：&ldo;我一直觉得她顶得住，不就是一年吗，能有多累？……但是我发现不是，她能顶住所有的外界压力，却顶不住自己对自己的怀疑……&rdo;

&ldo;可她不该怀疑。&rdo;

沈泽难受地停顿了一下，道：

&ldo;虽然我说过一遍，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rdo;

&ldo;‐‐顾关山是我见过的，也是以后的人生里，所能见到的，最有才华的女孩子。&rdo;

沈泽说的每句话，都像是从心上剜肉。

落地窗外月季茉莉开得一团一团，在风中摇晃，晃落了一地的影子。

沈泽抬起头，看向顾远川，道：&ldo;‐‐她前途无量，可我能力不够，只能把她的个人作品集做成这模样。&rdo;

&ldo;这是申请艺术类院校用的……&rdo;沈泽自嘲地笑了起来：&ldo;大概算是里面最丑的作品集了吧。&rdo;

顾远川翻了翻手上的那本东西，漠然地问：&ldo;这是你亲手做的？&rdo;

沈泽点了点头，麻木地说：&ldo;对。&rdo;

&ldo;‐‐是挺难看的。&rdo;顾远川扬了扬手里的作品集，嘲弄道，&ldo;沈泽，你痛恨我替我女儿做决定‐‐可今天终于你也犯了这个错，你心里是什么想法？&rdo;

沈泽诚实地说：&ldo;……她会很讨厌我。&rdo;

顾远川冷冷道：&ldo;但和我无关。你自己去和她沟通。&rdo;

顾远川又顿了顿，突然垮了一般，喃喃自语道：&ldo;‐‐真戏剧化……真戏剧化啊。&rdo;

沈泽吃惊地抬头望向顾远川，他刚刚的喃喃自语太过崩溃，可当沈泽抬起头看去时，顾远川的外壳却又恢复了无懈可击。沈泽瞬间以为刚刚那句&lso;真戏剧化&rso;是自己的错觉。

顾远川对他伸出一只冰冷而理智的手，眼神漠然地道：&ldo;‐‐把portfolio的电子档给我。&rdo;

星巴克里磨咖啡的香气馥郁而甜蜜，夕阳洒在了长街上。

顾远川走后，沈泽在那位置上坐了很久，他突然觉得心里没那么疼痛了，尽管t恤下的后背还是纵横交错的伤痕，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但是，他想，这总归是一件对的事。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你可以喜欢一条小狗，但你不能爱上它；你可以爱上一个璀璨的人，却不能将那个璀璨夺目的人关在笼子里。

沈泽起身去点了杯冰美式，打算喝完就回校上自习，却突然被吧台上摆着的一本小诗集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本很老的书，九十年代的出版物，线装，封面褪了色，整本书都皱皱巴巴的。

给他做咖啡的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一边铲冰，说：&ldo;我今天在旧货市场淘的，挺老的把？但我翻了翻，很喜欢里面的内容和意象，只要一块钱……&rdo;

沈泽嗯了一声，却莫名地觉得那本诗集非常眼熟，像是和他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ldo;那个年代很多诗人都没有下文了，毕竟诗人也要吃饭，那时候的稿酬也实在是微薄……&rdo;那人将诗集递给他，笑着说，&ldo;不过我翻了几页，是个很有灵性的人。小哥你看看？&rdo;

沈泽沉吟一声，将那本诗集捞了过来，封面上是三个朴素的、褪了色的宋体字：

《远川诗》。

扉页印了一行序，非常朴素‐‐诗人顾川，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师从朱老，时年二十三。

第71章

下午夕阳红胜火，他们的小区里的月季绽开花苞，春末夏初的小文化街上有流浪歌手在弹吉他，吉他声温柔地穿过山岳和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