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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灯火未熄，彻夜未曾入睡的苏让此刻声音有些嘶哑，&ldo;说罢。&rdo;

凭澜敛声上前，眉头皱紧，&ldo;禀王上，那日属下赶到时已是正午，周家大宅字已陷入火海，无一人生还。&rdo;语意顿了顿，&ldo;事后属下在烧毁的新轿架外发现了这个瓷瓶。&rdo;说罢，他自袖中拿出一枚白玉小巧的带了些灰烬的瓶子递交至案前。

苏让捻了把瓷瓶上沾染的灰烬，面上毫无惊动，心下却生了诸多疑窦。

这瓶子的材质，竟是眼熟得很。

&ldo;王上。&rdo;另一人换作望榷，平静了一会儿，开口对他说：&ldo;属下领命跟着安怀王回了元国首城，不曾想他竟新娶了一名女子。属下观察了几日，又闻府上人皆道这名女子很是得安怀王喜爱，怕是个新晋宠妾。&rdo;

苏让搁下瓷瓶，眉目凛然，示意望榷继续。

望榷点头，果不其然有话未讲完：&ldo;又隔了几日，属下终是得见了那名宠妾的模样。&rdo;

苏让不自觉攥紧了拳，目光渐渐有所微恸。

&ldo;与卓尔姑娘……相差甚多……&rdo;望榷迟疑了一会儿，放轻了声音道。

&ldo;可还有何发现？&rdo;苏让拂袖，只觉喉间发声已然困难之极。

凭澜见状，忙下去叫下人添了些新茶水过来。

留在书房内的望榷起身走近苏让，倾耳出声：&ldo;此女，倒是与王上所待的那户人家前些日子被周家绑去的女儿样貌相似至极。然而，属下却在半夜里瞧见……安怀王府上有蒙面士将一具尸体运出后府门外。&rdo;

&ldo;尔后？&rdo;闻言，苏让眼中微微泛起浅纹，映着窗外半亮的天色，莫名而来的，精神了许多。

望榷倏地跪地，&ldo;王上恕罪，属下趁那些蒙面士离开时，赶往那地，揭开的却是一副血肉模糊的景状。&rdo;

&ldo;退下罢。&rdo;苏让沉默了良久，忽地启唇。

&ldo;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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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临窗小阁上，坐着一名面部裹着轻纱的瘦削女子。

一紫色华裳女子端着一碟茯苓糕缓缓上了小阁楼，轻柔道：&ldo;裘司人，怎的又来这儿了？临近正午日头如此之大，晒坏了，公子又得心疼了。&rdo;

薄纱轻拂，女子瘦削的身子一动也不动，恍若无闻，自顾自地观望风景。

此处，乃是整座金陵宫城之中最高之地，目之所及之处便可将整个金陵尽收眼底。

思及如此，女子面纱下的桃花色泽的唇浅浅漾开笑意。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ldo;给本公子罢。&rdo;取过紫色华裳的女子手中那碟茯苓糕一身青竹色长衫的苏冲示意她退下。

紫色华裳的女子撇唇，不甘启声回：&ldo;眉菁告退。&rdo;继而摆开银丝掐花紫袍口，缓缓下了阁楼。

&ldo;泠容。&rdo;苏冲温声唤道。

裘泠容的双眸仍旧移不开阁楼外的景色，半晌未曾做出反应。

&ldo;今夜太子设了中秋圆月宴。&rdo;苏冲见状，淡然道。

&ldo;你可知，我素不喜欢这等宴会。&rdo;只见裘泠容脸上煞白，轻风拂开绸纱又缓缓垂下。

苏冲搁下茯苓糕，侧坐于她身旁，抬手欲取下她脸上别着的绸纱，却被她撇过头躲开。他凝视着她，认真道：&ldo;你放心，再过几日，丹阳城最好的大夫便过来了，一定能医好你的腿上的伤。&rdo;

裘泠容终于转过头，直视着他的双眼，见他眼中仅有自己一人，她的面上毫无血色，眼中更是含了几分恨意。

只见她一字一句顿道：&ldo;苏相隐，我这双腿上的伤，治好了又能如何？还有我这脸上的，是拜谁所赐呢？&rdo;抬高了音调，她一把拽下那张绸纱，左颊上的划痕触目惊心。

苏冲默然将她拥入怀中，&ldo;怪我，没能保护好你。&rdo;

裘泠容咬唇，推开他，恨恨道：&ldo;那夜，我并非平白遭横祸而不省人事。你只当是你司月殿内的伎人干的。你苏相隐可知，我曾受旁人怎样的逼迫！&rdo;

苏冲闻言，见她愈发激动，忙再度将她拥得紧紧的，&ldo;泠容，冷静点儿，是何人逼迫你的？那夜你这般偏离卓尔，也是旁人逼迫？告诉我，告诉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