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日牢室内死囚失踪,莫不是与君上有关?&rdo;元汣扯了元君展开的宽袍袖摆一角,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刀鞘,此举满是轻蔑侮辱之意。
似乎对此视而不见的元君摊手,又打了个哈欠,道:&ldo;随便王弟如何想。孤乏了,还欲再睡会儿。&rdo;
&ldo;君上难不成以为本王没看见殿门外那个小太监么?&rdo;元汣唇角噙着笑,半是冷漠,半是嘲讽。
元君的脚步微顿,随即摆开袖故作镇定地继续往内室走。
&ldo;无论如何,本王今日纵是翻遍整个崇饶殿,也要将那两个死囚找出来。&rdo;元汣低低咬牙,自唇齿间迸发出一个个威胁性十足的话语。
&ldo;王弟请便,孤乏了先休憩片刻。&rdo;元君躺卧在内室的床上,眼也不抬地回答道。
殿门被侍人缓缓合上。
&ldo;多谢君上相救。&rdo;
&ldo;要谢,便谢丝儿好了。&rdo;元君双目缓缓睁开,看着自床板后轻步走出来的两个女子,平静答道。
卓尔回想起方才听到元汣的声音,不由得心有余悸。
&ldo;君上,民女能问……&rdo;
&ldo;想问便问罢。&rdo;元君直截了当打断道,复又垂了眸子。
&ldo;元宁既然是元国公主,为何安怀王这般执着于她?若是兄妹之情,元宁为何会躲着他迟迟不出现……&rdo;
&ldo;问题太多了。孤只能挑些告诉你。&rdo;元君皱了皱眉,眼睛却还是未睁开。
卓尔屈膝行礼,&ldo;有劳君上。&rdo;
&ldo;元宁乃是孤的父君生前收养的,至于是如何带入宫中的,便不得而知了。&rdo;元君缓缓道来,话音落下,却让卓尔不自觉蹙紧了眉。
&ldo;元汣自小便知晓元宁的身世,只是年岁渐长,便对她生了些执念。而元宁恰是不知她本非父君亲生。&rdo;元君讲到这里,忽地长长叹息。
&ldo;正如对元国君主之位的执念,元汣待元宁的野心同样令她害怕至极。&rdo;
卓尔微微偏过头,看着元君侧了个身,鬓发稍稍散落在枕边,眉目似有几分忧然。
&ldo;你是苏越来的?&rdo;他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卓尔,又道:&ldo;乍一眼孤还以为是元宁回来了。&rdo;
卓尔合袖微屈膝,沉静道:&ldo;不知君上可愿替民女再解一惑?&rdo;
慢慢自床上坐起身,元君正色点了点头。
&ldo;越王曾说,如今的元国,真正掌权之人,乃是安怀王。&rdo;卓尔轻踱一步,忽地顿住道:&ldo;今日果真如此。&rdo;
元君抬手揉了揉额侧,&ldo;你这话何意?&rdo;
&ldo;君上想必早就心知肚明了。&rdo;卓尔微微一笑。
元君拂袖起身,&ldo;越王此举,孤愿纳。&rdo;
&ldo;谢过君上。&rdo;卓尔面色镇定地见他轻步朝自己走近。
&ldo;天色不早了,待到入夜,便可行动。&rdo;元君附耳低语。
卓尔放眼看着那个缩在床侧发抖的少女,&ldo;君上待她如何?&rdo;
&ldo;刺客是不会说话的。&rdo; 话语刚落,悬于雕花橱柜上的宝剑出鞘,床侧之人毫无声息地倒地。
卓尔略有些动容,随即退后了几步,直视着元君。
&ldo;离入夜还有些时辰,孤同你讲讲元宁日常的习惯和喜好。&rdo;用干布擦拭净剑上的血渍,元君斜睨了一眼门边,确定没有动静后,才出声道。
&ldo;不知元宁如何称呼君上?&rdo;
&ldo;唤孤元毅哥哥便好。&rdo;收剑回鞘,元君蓦地弯唇,凑近卓尔,抬指勾起她的下巴,柔声回答。
刚入夜,元国王城内各处徐徐点起宫灯,照亮了沉寂的阁楼峦宇和宫径长巷。
&ldo;来人,捉刺客!&rdo;一声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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