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岳程如约来到陆劲的单人囚室。
自从几年前陆劲跟其他犯人之间有过严重的暴力冲突后,监狱方面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同样的事,自2006年年初起就把陆劲的囚室单独列开了。陆劲被禁止跟其他犯人说话或接触,也不得走出他自己的囚室半步。岳程觉得,这对喜欢安静的陆劲来说,可能是求之不得的。
他跟着狱警沿着空旷、肃穆又明亮的走廊,快步走到最后一间。
这是一个狭小阴暗的小房间,身着蓝色囚服的陆劲正在灯下专心致志地做手工,岳程知道那是监狱方面安排的例行生产劳动。这些消耗时间和体能的简单劳动,能最大限度地安抚那些骚动不安的心。
&ldo;嗨,你来啦。&rdo;看见他进来,陆劲喜出望外地抬起了头。
两人没有握手,陆劲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岳程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发现陆劲比两周前分别时又瘦了一圈,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ldo;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rdo;岳程道,&ldo;听说你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rdo;
&ldo;是啊,一进来就有医生来看过了,政府对我还不错。&rdo;陆劲将一块红色的小石头嵌在一个塑料模具中,&ldo;那个案子结了?&rdo;他问。
岳程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下表,道:&ldo;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件案子的。好吧,我们抓紧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四点前我得走。&rdo;
&ldo;你说。&rdo;陆劲继续低头忙活。&ldo;喂,你能不能停一停?&rdo;
&ldo;我今天要交的份额还没做到一半呢。&rdo;
&ldo;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让你停你就停!&rdo;岳程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句,他最讨厌他在说正经事时,别人在忙别的。
陆劲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停了下来。
&ldo;好吧。容丽的死,最后确定是意外吗?&rdo;陆劲一边问,一边起身从他的床边翻出一叠复印件来,岳程一看便知,那是回监狱前,陆劲要求让他带进去的有关&ldo;一号歹徒&rdo;案的资料。
&ldo;你要这个干吗?&rdo;当时他问陆劲,他觉得案子既然已经结束,陆劲就应该尽快适应监狱生活才是。
&ldo;消遣,纯粹是消遣。&rdo;陆劲如此回答。
你大概是想借此忘掉元元吧!这句话岳程当时差点脱口而出,但他最终还是没说。他把那叠复印件塞给陆劲,并跟监狱的领导打了招呼,说明这是警方要求陆劲协助研究的案卷。
&ldo;看上去像是意外。&rdo;岳程道,他对容丽的死始终抱有怀疑。
&ldo;看上去?&rdo;陆劲扬了下眉毛。
&ldo;很像意外,我只能这么说。&rdo;岳程道。
&ldo;她就是&lso;一号歹徒&rso;,这点应该没错吧?&rdo;
岳程点了点头。
&ldo;对,就是她。她死了以后,我们发现可以证明这点的证据简直多如牛毛。首先,我们在她家发现了你多年来写给她的信,&rdo;岳程从包里掏出一叠复印件来放在桌上,&ldo;看,就是这些,&rdo;陆劲感兴趣地把身体凑了过来,他连忙又把手压在那上面,&ldo;先听我把话说完。&rdo;
&ldo;好,你说。&rdo;陆劲朝木头椅背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