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宁不大放心,周嘉言看起来比周嘉暄要壮一点,论文才肯定是周嘉暄更胜一筹,但打架的话就不一定了。
她跪在榻上,抓着周嘉暄的肩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里里外外检查一遍,老气横秋地点点头,&ldo;嗯,很好,没有受伤。&rdo;
三哥还挺厉害的!
周嘉暄轻笑,拉她坐好,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她额头上的红肿,&ldo;疼不疼?&rdo;
&ldo;当然疼了!&rdo;九宁道,&ldo;明天找长兄要诊金,十两金,一文不能少!&rdo;
周嘉暄笑了笑,突然道:&ldo;对不起。&rdo;
语气惆怅。
九宁满不在乎道:&ldo;是长兄砸的,和阿兄没关系。&rdo;
周嘉暄手指勾起,刮刮她鼻尖,&ldo;如果我不和大哥起争执,他也不会误伤你。&rdo;
九宁抬起眼帘看他,发现他面色有些沉郁。
她低头想了想,眼珠一转,笑着说:&ldo;阿兄不用愧疚,就算那一下是你砸的,我也不会生气,你不是有心的。下次你们吵架,我先敲门!&rdo;
周嘉暄挑眉。
九宁搂住他的胳膊,仰脸朝他笑,颊边一对浅浅的梨涡。
相对无言,沉默了很久后,周嘉暄脸上漾起清浅的笑,轻声问:&ldo;观音奴这么偏心?&rdo;
九宁抱着他的胳膊点点头,理直气壮:&ldo;对呀,阿兄对我好,我就是这么偏心阿兄。&rdo;
周嘉暄没说话,笑了很久。
他心情似乎好了点,神情没那么抑郁了。
九宁故意卖弄,自告奋勇要弹琵琶给他听。
周嘉暄忙笑着捂耳朵。
九宁气得捶他。
闹了一会儿,陪他坐下看书,一直到夜幕降临,各处点起灯火,九宁才从他院子出来。
侍婢们在外面等她,簇拥着她回房。
更深夜静,灯火幢幢,走到半路,一阵狂风呼啸着卷过庭院,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响,豆大的雨滴砸在廊檐上,竹丝灯笼在风中剧烈抖动。
&ldo;怎么就落雨了?&rdo;
衔蝉抱怨了一声,留下两个婢女陪九宁在曲廊避风的地方等着,带了另外两个人去蓬莱阁拿雨具。
夜风寒凉,落雨之后更冷,九宁抖开披帛笼在肩上,扫一眼黑魆魆的庭院,瞳孔猛地一缩。
墙角芭蕉丛后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蜷曲着躲在那儿‐‐那不是多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