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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第1页）

谁知回到寝殿内之后，他竟见到了一个身着轻薄纱衣的女子，正是去年因其父之功，被晋为宓嫔的杜若。

&ldo;诶?朕翻了你的牌子吗?&rdo;裴清殊揉揉脑袋，笑了一下，&ldo;不记得了。&rdo;

杜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ldo;皇上喝了酒，总要有人来照顾。太后娘娘怕那些奴婢笨手笨脚，不够细心，便让嫔妾来伺候皇上。&rdo;

裴清殊&ldo;喔&ldo;了一声，&ldo;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rdo;

&ldo;嫔妾是来照顾皇上的，皇上还没有回来，嫔妾怎么能先行歇下?&rdo;杜若说着说着，眼圈突然红了。

裴清殊刚开始还没注意到，他喝得太多，昏昏沉沉的，只能勉强坐在椅子上，任由杜若帮他脱掉靴子和外袍。

直到杜若靠近他，替他解开领口的扣子时，裴清殊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杜若在哭。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ldo;你怎么了?&rdo;

杜若咬着嘴唇，内心似乎在做很激烈的挣扎。过了好一会儿，见裴清殊还在探究地看着自己，她才开口说道：&ldo;皇上，我没事儿。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像不像自己了。&rdo;

第149章

裴清殊不大明白：&ldo;你这是什么话?你就是你，有什么像不像的。&rdo;

杜若摇摇头，叹了口气，边帮裴清殊解扣子边道：&ldo;我变成了自己以前很看不起的那种人。&rdo;

裴清殊看着她的表情，隐约明白了杜若的意思，不由一笑：&ldo;你是想说，你变得不特别了?&rdo;

杜若轻轻地点了点头，飞快地抹了把脸上的眼泪。

&ldo;这又有什么关系。&rdo;裴清殊舒出口气，靠在椅背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ldo;人总是要适应环境。而这宫里，就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地方。&rdo;

&ldo;可我和别人不一样!&rdo;杜若突然有些激动起来，&ldo;皇上你知道吗，其实这几年我父亲提出的那些改革之策，很多都是我想出来的!可就是因为后宫不得干政，我没办法直接和您说。我不甘心，我实在不甘心啊!&rdo;

裴清殊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像杜若想象中的那样，露出十分意外或者惊喜的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杜若，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ldo;朕知道。&rdo;

&ldo;什么?&rdo;杜若愣住了。

&ldo;朕说，朕知道。&rdo;裴清殊微牵嘴角，&ldo;杜宾是个老实人，他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你给他出的那些个点子，就是想破了他的脑袋，他也想不出来。&rdo;

杜若不知道自己是该失望还是欢喜：&ldo;皇上，既然您知道，那您还……&rdo;

&ldo;不管主意是你，还是你父亲出的，只要于江山社稷有益，朕都会采纳。只是宓嫔啊，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朕的意思，你可明白?&rdo;

杜若心情复杂地说道：&ldo;嫔妾明白，所以才会甘愿这样默默无闻地躲在父亲身后。我这样隐忍，只为了等待有一天，我能够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甚至让后人都知道，我为国家都做过些什么。&rdo;

裴清殊摇摇头，像是已经看透了她：&ldo;你这么做，究竟当真是为了国家社稷考虑，还是只是为了名扬千古呢?&rdo;

杜若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ldo;你想立身扬名，朕能理解。只是你用错了方式。&rdo;

&ldo;嫔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rdo;

&ldo;你若真想成就一番事业，就不该入宫。像左三姑娘那般顶着流言蜚语自己打拼，朕或许还会更高看你几分。&rdo;

见杜若发起怔来，裴清殊摇摇头道：&ldo;朕乏了，你退下吧。&rdo;

&ldo;皇上!&rdo;杜若却是不肯走。她像是猛然回过神来一般，双目炯炯地看向裴清殊，&ldo;皇上，您这么说对我、对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不公平!为什么男人就可以在发展事业的时候坐拥美人，女人就不能在实现理想的同时拥有爱情呢?&rdo;

裴清殊忽然觉得，杜若其实非常天真：&ldo;你还是不明白啊。&lso;爱情&rso;这种东西，朕给不了你。&rdo;

杜若如遭雷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声音发颤地说道：&ldo;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是我不够美，还是我的才学不够突出，不足以吸引皇上?&rdo;

&ldo;都不是。&rdo;裴清殊轻描淡写地说道：&ldo;因为朕是皇帝。&rdo;

杜若不甘心地摇了摇头：&ldo;皇帝又如何?专宠一个后妃的皇帝又不是没有!远的不说，太上皇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rdo;

杜若说着，突然扑过来抱住了裴清殊：&ldo;皇上，为什么您就不能多看看我呢?嫔妾知道，您不是喜新厌旧之人，更不是好色之徒。我愿意把心都掏出来给您，只求您能一心一意地待我，好不好?&rdo;

裴清殊缓慢且坚定地推开了杜若：&ldo;不可能。&rdo;

&ldo;皇上……&rdo;杜若又流泪了。&ldo;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让皇上注意到我，喜欢上我……最好只喜欢我一个。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rdo;

&ldo;朕为什么要喜欢你，还只喜欢你一个呢?&rdo;裴清殊觉得有点好笑，可是看杜若哭得这么惨，他又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伤人，&ldo;你喜欢朕吗?&rdo;

&ldo;当然。&rdo;杜若以为自己有机会，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