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如雨下,掩盖那段质朴醇华的岁月,&ldo;来不及了,祖宗我连三天也来不及了。&rdo;是啊,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三魄,又要用术法控制别人的意识,忍受萧锦行的龙气侵蚀她还能撑多久,还是等不到萧锦行登基复仇的时候了!&ldo;舒靖绣,你也是傻瓜。你可知越国的天下迟早是萧锦行的,陵琅不用你报仇,他也会死的。&rdo;
&ldo;不一样。&rdo;舒靖绣苦笑,&ldo;只要想到弯弯白日里还攒着不肯吃的糖果给我,晚上却冷冰冰地死去,还被投入畜生道,我就不甘心。可是,祖宗刚刚他就躺在我脚下,可是我却不舍得杀他!&rdo;
她瘦得好像纸片一样,我搂着她,把僧服拉上几分,避免有雷劈到她。
天劫不知打了多久,她脸上带着泪痕,却弯起了嘴角,&ldo;恨得咬牙切齿,爱得痛彻心扉,把自己想象出来那么强大,却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柔软。有些执念就是这样,不到最后不松手,不死不罢休。但我从未后悔什么,从今以后我再也遇不到那个为我种满桃花的傻瓜了,我也不会再欠他一句&lso;我也喜欢你&rso;的话了。&rdo;
天雷逐渐散去,怀中的人再无生气。
我茫然想起,那年她说过的‐‐我以为麻雀是飞不过沧海的,以为她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后来我才发现是因为当我飞过去的时候,那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远处闲云几朵,山青依旧,倦鸟归林。
和尚拦住我,沉默地望向我,我大力甩开,好似战场久归的将军,&ldo;我平素不怎么喜欢欠什么人情,我说过若解困定全力助她。如今却实现不了,但看她沉浮半身得此一世,倒想她能得些补偿!虽她魂飞魄散,但有些人即使消弥于无,也不该抹去她曾经存在的事实。&rdo;
说罢,红光大起欲和秃驴打个鱼死网破。
秃驴这次没有动,微微一怔,松开了我的手。
&ldo;我不会杀他的,他死了就会喝孟婆汤,再入轮回。但是舒靖绣却没有了来世,什么也没有了!总归该有人祭奠她的魂魄。&rdo;我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对和尚说,飞陵琅将我们在舒靖绣里看到的魂识全部渡给他。
那时时光正好,满墙院落的桃花摇晃,花瓣漫天飞舞。
那时阳光正暖,他看着颠簸的花轿缓缓向他走来,十里红妆,十里芬芳。
那时,她小心翼翼地拿着手里的糖果,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吃糖,就一直小心地拽在手心。
那刻,她将抓在手里已经变形的糖果,放进他的手心,&ldo;或许我是要和你一起找糖的人。&rdo;
那刻,他好似知道了什么叫怦然心动。
有时候,明明告诫自己,不能再思念,却阻止不了满溢的爱恋,在发酵中刻骨铭心。
桃花盛开,春光拂过肩头,不管轮回几世,他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只剩一个人守着一树花开花谢&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靖绣桃开完‐‐
☆、祖宗拐来帅和尚
陵琅抓住和尚肩膀哭着要舒靖绣,但魂魄散于天地,连气泽都被天雷轰得一干二净,以后漫长的光年中,能证明天地间有过舒靖绣这个人的,也只有陵琅了。
和尚任凭陵琅猛烈地晃动肩膀,想必他心里也是有些愧疚了,若没有他帮倒忙,舒靖绣和陵琅还能幸福的活着。
天色逐渐暗下来,陵琅终于疲倦不堪,又哭又笑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月光沉沉,树影幢幢,远处山谷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虎啸。一堆柴火燃烧着,和尚坐我对面,沉默不语,洁净修长如玉的指尖来回翻腾手中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