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豫抄着手,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一半的容颜隐在阴影中,面无表情地看着。
‐‐直到最后出门,霍流霜都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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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压抑了许久的脸色终于变了,砰地一脚踹翻了身旁的茶几,玻璃的烟灰缸在地上摔的粉碎,烟头和烟灰撒了一地。
勤务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ldo;将军‐‐&rdo;
&ldo;我没事,&rdo;秦豫寒着脸道:&ldo;把这里收拾了。&rdo;
勤务兵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刚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烟灰,岂料秦豫的面色又阴晴不定地变幻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能压抑住情绪,猛地抬脚踹翻了搁着电话机的小桌。
勤务兵:&ldo;……&rdo;
秦豫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儿,他看着这一地狼藉,差点没哭出来,哭丧着脸向秦豫小声央求道:&ldo;那个……将军……您……那个,我喊人陪您去靶场玩玩?&rdo;
秦豫没理他,看着这一地狼藉和断了的电话线,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终于一转头,摔门而出。
勤务兵见这尊大神终于走了,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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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豫回了卧室。
他站在床前,看着昨夜在桌边、地毯、床单上留下的痕迹,又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终于稳定下来心里那股暴|乱的情绪。
他能拿霍流霜怎么办……要他拿霍流霜怎么办……
昨天下午,就在魏军军营里,那个戏子从为结婚准备的红色围巾底下抽出枪来指着他。
如果换了一个人在他面前做出这种事,现在大概已经连人形都认不出来了,但是那是霍流霜‐‐
霍流霜很可能是天底下最恨魏军的那一个,却偏偏是魏阑的儿子,他秦豫的爱人。
秦豫摇了摇头,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
‐‐他记得今天早上那个人的眼神。那人至始至终,只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想……霍流霜可能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也好。
秦豫脚下一软,跌坐在床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魏阑最开始起家的时候,一直盯着平昌城,想带着军队打进去,把那座方圆千里内最繁华的城据为己有。而他是最开始跟着魏阑的那一批人,从他跟随魏阑起,就一直盯着自己的上司。
早晚有一天他会杀了魏阑,把魏军的字号换成他的秦军。
秦豫随手捡了一个散落的烟蒂起来,放到嘴里狠命嚼着,仿佛只有这样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能阻止那些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