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妈妈就不相信她能够养得起两个人呢?
散华砂纪手上的伤口立马就肿了起来,那道口子虽然不算长,只有半截指头那么长,可是却见了肉,还沾了水。
她疼得直吸气,眼泪哗啦啦向下流,也不知道在哭什么,该哭什么哭自己还是哭自己不争气的母亲,可是现在只剩唯一一个亲人,她把钱全部都砸在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身上,就是希望继父能对她母亲好一点,尽管散华对猛本身并没有多少好感,可是这个弟弟却很听她的话,似乎是因为救了他一命‐‐天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猛的生死。
人都是自私的,献出了太多自我,就开始想要自我保护。
一开始只是默默的流眼泪,到后来,她干脆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放着水流,在这水声中放松的哭出声音。
门扣扣了两下。
散华砂纪一口气提在脖子梗,连掩饰都来不及:&ldo;谁?&rdo;
隔着一扇门,猛中气不太足的少年音传过来:&ldo;姐姐,你是不是哭了?&rdo;
散华砂纪把受伤的那只手搁在了洗漱台上,眼睛红红肿肿的:&ldo;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说了让你走吗?&rdo;
别人看着还觉得她很风光,可是这么小一间房子,连哭泣都找不到地方,就连最后这点自尊也被挥霍得干净。
也是,自尊和骄傲从来都是富人们的奢侈品,而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面子。散华砂纪甚至连吼他也不敢吼的太过大声,就怕一个刺激这个便宜弟弟又会进医院,到时候又是一大笔支出消耗。
猛在门外着急:&ldo;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姐姐你跟我说一说!&rdo;
散华砂纪抹抹眼泪,强笑:&ldo;我跟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说的,你什么都不懂,你也什么都不需要知道。&rdo;
&ldo;姐姐你……&rdo;
门外的少年沉默了会儿,有些艰难的启齿:&ldo;听到了爸爸说的那些话,对吗?&rdo;
散华砂纪一愣。
她很少和继父有过交流,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可是看眼下这个情况,似乎好像还另有隐情。
多说多错,散华砂纪干脆默不作声。
猛果然急了起来:&ldo;我知道他的确做的很过分,我也想阻止,可是爸爸说催吐是不对的,是虚假的欺骗行为,一定要让姐姐迷途知返……&rdo;
洗漱室里传来晃荡的声音,猛说着说着忽然停下来:他刚才一时心急就把事情说了出来,万一散华之前并不知道这些事呢?
他对啦,洗漱室的门可是门是从里面锁起来的,根本就拉不开:&ldo;姐姐你怎么啦?说句话啊,别吓我,有什么事情出来再说,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他是爸爸对不对,他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情……他,那就是想让姐姐停下来,毕竟这种工作对身体的伤害性很大,不是吗?&rdo;
地上躺着一管洗面奶,这还是趁着超市特价的时候抢到的。
散华砂纪捡起来,上面沾了点脏脏的污渍,她无声的笑了一阵,在毛巾架上顺手扯下继父的洗脸巾当清洁毛巾把洗面奶擦的干干净净,不解气,她做了一件自认为最恶毒的事情,把这块毛巾在干净的马桶壁上转了一圈,忍着恶心随手扔到架子上。
这种话,也就只能骗一骗愿意相信这种话的傻子了。
&ldo;伤害很大,那之前为什么不说?&rdo;
散华砂纪冷冷的朝门站着,磨砂的玻璃上模模糊糊显示出了一个高瘦男孩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