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大人果然深吸了口气,又咂了咂嘴,咽了咽喉咙——“河道堵塞了近一年都还没放水”,今夜若是能“在千娇身上放一放水”,着实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吶!
“皮皮吶,咱这骠骑将军府,是不是忒小了些?”王睿突然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提了这么一茬。
王睿眼下的宅子,仍是南熏坊内他的“前任”留下来的那么一套——这宅子是套标准的三进四合院,属于“中产阶级”的“消费品”,着实有些匹配不上骠骑将军眼下炙手可热的地位与权势。
刘皮皮没想到“尊贵”的骠骑将军、尚书大人的思维跳跃得这般快——不是还在说着去“蝶恋花”赴宴的事儿么,怎的又跳到府邸宅子上来了?
他咂了咂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应答——赞同骠骑将军的话罢,难不成你是在嫌弃主子的房子不够敞亮?不赞同罢,又有些违心……
“我倒是无所谓,我是在想吶,千娇若是搬了进来,成了这宅子的女主人,这般磕碜的一套宅子,是不是有些委屈她了?”王睿见刘皮皮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儿,又自顾自的续道。
骠骑将军对屠大家,当真是“真爱”吶!
这八字还没一撇,竟就在考虑迎娶屠大家之后的事儿了——人屠大家只是决意今夜见你,可还没说就要立马嫁给你了罢!?
刘皮皮的脸上微微抽搐了几下,便随口一道:“大人所虑,甚有道理,不知大人想要个怎样的宅子,小的给您在城内四处瞅瞅……”
刘皮皮的意思,无非便是:尚书大人您说个标准,回头我去物色,然后您再去出银子,将宅子给买了来。
王睿却摇了摇头:“没这必要……”
自个儿嫌弃自个儿的宅子不够敞亮,却又舍不得买个敞亮的,有你这种人咩?
刘皮皮越听,面上抽搐得越发厉害。
可他这回着实是冤枉了他主子:王睿不是不想买,而是——买不起!
他很有钱吗?
没有!
不要被他眼下身上这一堆官职所迷惑:弘治赏了他“荣誉称号”,给了他“实权”,却唯独没赏他一样东西——银子!
他身上的银子,还是诓来朱厚照的那么一笔:资助屠千娇买了“蝶恋花”后剩下的那么二十三万两。
一句话:没钱,任性不起来!
“……咱身为朝廷重臣,已然惹来朝中诸多非议,在这节骨眼上若是再给自个儿置办家产,更会惹来是非一片”,王睿以“朝廷重臣”自居时的神态,那是相当的淡然与当之无愧,“咱若是与千娇大婚时,有谁能送来一套宅子当作贺礼,那便是好啊……”
骠骑将军不但想得有些“远”,还想得有些过于“美好”了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骠骑将军变得这么爱“胡思乱想”了?
刘皮皮的脸上一阵抽搐过后,便陷入了深思:骠骑将军向来都是个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胡言乱语”的人,他今日难不成是脑子突然秀逗了?
明白了!
王花花王侍郎知道了骠骑将军同屠大家之间的事儿,在摸清楚了骠骑将军的“心思”后,竟能有办法说服屠大家,将宴请骠骑将军的酒宴摆到了“屠千娇”——为了巴结骠骑将军,这帮龟孙当真是变得“神通广大”了!
若是他等知道了骠骑将军想要个更为敞亮的宅子,这结果会是甚?
不用想了:他等着实是会如同骠骑将军所言——“送来一套宅子当作贺礼”……
而骠骑将军突然这般莫名其妙的向刘皮皮提起了宅子的事儿,其目的无非便是:你去将老子想要套更为敞亮的宅子的事儿透露出去,让那帮龟孙们都知道……
“领导”便是“领导”,想问题解决问题的方式果然不同一般,非同寻常——既不开口要,也不伸手要,而是轻飘飘的放个消息出去,便能取得“合法”收入。
高!
不服不行!
刘皮皮暗里竖起了大拇指,朝着骠骑将军深鞠了一躬:“不知尚书大人,觉着旁人送来个怎样的宅子做贺礼才好咧?”
您说个“标准”出来,我今夜在酒宴上,才能照着您的“心意”,将消息放出去不是……
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