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次没有教主的内力相助,他可不太好过。&rdo;陈叔继续下针,&ldo;教主叫你来的?他人在何处?&rdo;
祝文杰笑了笑,道:&ldo;教主说我是自己来的。&rdo;
陈叔翻了个白眼,又聚精会神地下针去了。
一觉醒来,头沉得厉害,昨晚被汗浸透的衣服还穿在身上,极不舒服。阙祤又躺了一阵,才支撑着起来,一步三晃活像喝多了似地下了楼。
正扫地的庞志浩见了,忙过去将人扶住,又是帮着备水沐浴,又是传来清淡膳食,一直伺候阙祤洗干净吃饱了,才将人重送上了楼。
却不敢往第三层去,犹豫地看着阙祤道:&ldo;大哥,我……我不能往上走了,教主他说……&rdo;
阙祤摆了下手,&ldo;我这边不用人了,你去歇着吧。&rdo;他只求没人在自己面前提及&ldo;教主&rdo;这两个字,不然他只会更难受。
&ldo;大哥可走得动?当心摔了。&rdo;庞志浩不放心地叮嘱。
阙祤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上挪,&ldo;无碍。&rdo;
郁子珩看到那人的身影出现在纱幔后头,看着他略显吃力地走回床上,看着他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连衣衫都懒得脱下,便又躺倒睡去,这才从湖心亭上跃了下来。
提着水桶抹布从沐浴间出来的庞志浩惊觉面前多了个人,一抬头,见是郁子珩,水桶脱手,差点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郁子珩眼疾手快地接住,又轻轻放下。
&ldo;教……教主……&rdo;庞志浩呆呆地叫完了人,才想起自己适才干了什么,忙要解释,&ldo;教主,属下并非有意……&rdo;
郁子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他说下去,&ldo;别吵,不要打扰他休息。&rdo;
庞志浩张着嘴,半晌才将要说的话给咽回去了。
站了半天,没听到楼上传来什么动静,郁子珩才又轻声叮嘱道:&ldo;他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你留心照顾着。&rdo;
庞志浩反应了片刻,眼睛睁大,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
&ldo;当然,这并不等同于我完全相信你,&rdo;郁子珩又道,&ldo;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瞧在眼里,若要对他不利,我会让你付出你无法想象的代价。&rdo;
嘴角又平了,庞志浩低头道:&ldo;属下不敢。&rdo;
郁子珩这才对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在他肩上轻拍两下,&ldo;这段时日你做得很好,往后一直这样,我自不会亏待于你。&rdo;
庞志浩简直惊喜,&ldo;都是属下分内之事。&rdo;
郁子珩嗯了一声,往楼上看了一眼,转身离开,&ldo;我来过的事,不要告诉他。&rdo;
庞志浩愣愣地看着他挺拔的背脊,等人都走出了好几步,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又过了两日,在闲着没事做的大教主整日地追问下,圣女云清终于顾不上害羞,同意了和左护法尹梵的婚事。
当晚,郁子珩把教中主要的几个人都叫到了流云厅,想要帮二人选定个好日子,并把需要准备的东西与事项都安排下来。
他们这边一派和气地谈着喜事,却不知阙祤的听雨阁里,第二次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阙祤披了件外衣,心里戒备十足,面上却涓滴不漏,甚至还带着点懒散意地靠坐在床边,压低了声音道:&ldo;郑堂主居然有胆量只身闯入寻教总坛,实在是让人佩服。&rdo;
郑耀扬给自己倒了杯茶,捏着茶杯端详了阙祤好一阵,才道:&ldo;许久不见,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莫不是真当自己是这寻教的执令使了吧?&rdo;
&ldo;我的身份,&rdo;阙祤一只手撑在床上,指尖微动,触碰到枕下的那块令牌,顿了顿才接下去道,&ldo;不是寻教给的,更不是长宁宫给的。&rdo;
郑耀扬眼中阴狠之色一纵即逝,轻轻笑了一下,&ldo;为了潜到这里来,我着实花了不少时间费了不少功夫,忙了大半年才得了这么一次机会,可不是来和你斗嘴的。&rdo;
阙祤没言声,等着他说下去。
&ldo;阙祤,&rdo;郑耀扬喝干净杯里的茶水,&ldo;那两个探子被你活活害死的事,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rdo;
也不知是有人故意安排还是仅为碰巧,郑耀扬竟在这个自己刚经过针疗,才恢复了三成内力的时候来了。阙祤知道现下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也不和他硬碰硬,道:&ldo;你以为对于长宁宫安□□来的那些人,郁子珩真地什么都不知道么?况且我又怎知来的那人真是长宁宫的人,如果是郁子珩派来试探我的人呢?&rdo;
&ldo;事实证明了,他们就是我长宁宫的人,&rdo;郑耀扬朝他走近,&ldo;事后你可曾觉得对不起他们过?&rdo;
阙祤几不可见地挺了挺背脊,&ldo;不曾,赔了那两人的性命换来郁子珩对我的信任,郑堂主觉得不值?是要保我还是保别人,郑堂主自己决定。&rdo;
郑耀扬在他身前三步远的地方站住,思量了片刻,道:&ldo;那自然是要保你,若不是为了保你,今夜我又何须亲自来此?&rdo;
阙祤微抬起头,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看着他,&ldo;此话怎讲?&rdo;
郑耀扬却没就这个问题继续往下说,转而道:&ldo;你与郁子珩一同练功这么久,觉得他那什么&lso;博元修脉&rso;如何?你可曾找到了这门功夫的破绽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