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处于经脉被完全理顺,内伤痊愈的关键时候,被这幽槐香一搅,那早埋在身体里的阎王笑似乎要被它唤醒,有提前发作的意思。
这可有些糟糕。阙祤直接在地上盘膝坐下,将一丝乱窜的真气强行拉了回来,运功想要把毒性暂时压制住。
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三个小周天,阙祤才觉得稍稍好些了,但他清楚自己此刻内力不足,不多时候那毒物必然要再抬头。阎王笑早晚会发作,那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个时候来,那他的内伤很可能又要反复甚至恶化。阙祤叹了口气,扶着桌椅站起来,边往楼下走边唤了人来。
庞志浩听到声音,第一个走过来,&ldo;大哥,有事么?&rdo;
&ldo;你去……&rdo;阙祤话刚出口又停住,想起郑耀扬说往后会经他手给自己解药,又觉这人不可信了,道,&ldo;我茶喝得多了,嘴里发苦,想吃点甜的,你去帮我弄点蜜饯来。&rdo;
庞志浩不疑有他,转身就去了。
阙祤看他走远了,才又唤了一个婢子过来,正色道:&ldo;去帮我把教主请过来。&rdo;
那婢子常见郁子珩出入听雨阁,知道教主对执令使的重视,一听他这语气,不敢耽搁,飞快去了。
&ldo;阿梵,清儿说这事她应是应了,&rdo;郁子珩翘着条腿坐在当中,好笑道,&ldo;但婚事不急,等个两三年也可以。&rdo;
尹梵毫不脸红地道:&ldo;她不急我急!&rdo;
祝文杰道:&ldo;来看看这些刚选出来的好日子,今年的十月初九,明年的三月廿八,腊月十二……&rdo;
&ldo;等等!&rdo;尹梵站起来,&ldo;为什么最早也是今年十月初九,上半年呢?&rdo;
&ldo;看你那猴急样,&rdo;祝文杰也跟着打趣,&ldo;出息!&rdo;
尹梵回给了他一个&ldo;你就是嫉妒我&rdo;的眼神。
正这当儿,外间有个弟子进来,道:&ldo;秉教主,听雨阁派人递了话来,说执令使请教主过去一趟。&rdo;
郁子珩极意外地抬头看去,想不到阙祤还有主动找上自己的一天。他找自己有什么事?这么多日自己不和他说话,他便一句也不对自己说,难不成这两日不用练功见不到自己,他心生想念了?
……
那就不是他了。
郁子珩好奇,问那弟子道:&ldo;是什么事?&rdo;
那弟子道:&ldo;回教主,执令使那边没说什么事,便只有那一句话。&rdo;
郁子珩靠近椅子里,猜着阙祤此举究竟何意。
&ldo;哼!&rdo;不等他猜得如何,林当先重重地冷哼一声,&ldo;执令使好大的面子,有事求见教主不亲自来,居然使唤人来叫教主去见他,这是何道理?&rdo;
祝文杰想起那日看到陈叔帮阙祤疗伤时的样子,道:&ldo;兴许是阙大哥这两日抱恙在身,不便行动。&rdo;
虽然上次在客栈里阙祤肯舍命救郁子珩的事让尹梵对这个外来的家伙改观了不少,疑心却没有从根本上消除掉,听了林当的话,也道:&ldo;执令使没有亲自前来,想来不是什么急事。教主,属下知道教主看重执令使,但他底细到底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教主还是不要对他太过宠信为妙。&rdo;
&ldo;宠信&rdo;二字让郁子珩眉头弹了一下,心里不大舒慡,&ldo;那依你们的意思?&rdo;
&ldo;不见。&rdo;林当干脆利落,&ldo;他若有事求见,自当亲来,教主不可降了身份,也不能让他随随便便坏了我寻教的规矩。&rdo;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郁子珩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者先前对阙祤的怨念尚在,也不满他不是亲自前来,便只对那弟子道:&ldo;你回话给执令使派来的人,就说我这里还有正事,便不到他那里去了,让他有什么事明日议事后再说吧。&rdo;
弟子应声去了。
见厅中气氛不大好,祝文杰忙又招呼着几人继续谈论起尹梵的婚事来。
然而郁子珩的心早就远了,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自己又应了些什么,一句也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