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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裴琰大步上前，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厉声呵斥：&ldo;你做事情为什么总是这样毛手毛脚的，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情况特殊吗？你有作为母亲的自觉吗？你心里有半点对孩子的责任心吗！&rdo;

罗煦被他吼愣了，直勾勾地盯着他。

裴琰手一松，似乎是气得不轻。他在前面推开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后面没有人跟进来。

他喝了水放下杯子，走回门口，她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裴琰单手握拳，紧了松，松了紧。她还是孕妇，情绪不稳定，他却这样疾言厉色的对她。

&ldo;我刚才的语气欠妥，吓到你了，对不起。&rdo;他走上前，放缓了语气。

罗煦揉了揉鼻子，说：&ldo;没事，你也是好意。&rdo;

&ldo;你是在哭吗？&rdo;他低头，试图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罗煦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眼角，笑了笑，说：&ldo;我说我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一点点高兴，是不是很变态……&rdo;

裴琰伸手盖在她的额头上，&ldo;被我吼傻了？&rdo;

她倒是真的抬头，傻呵呵的一笑，十足配合。

裴琰伸手把她拉进屋，无意中碰到她的手背，冰凉，他说：&ldo;再站一会儿我看就要冻傻了。&rdo;

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手心里，暖意上来，她的神经也正常了。

&ldo;……是你刚才的语气让我想起我妈妈了。&rdo;罗煦笑着说，&ldo;刚开始到纽约的时候我就差点被一个黑人骗走了，她找到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生气，对我又打又骂，然后抱着我大哭。&rdo;

罗煦抬头看他，笑着说：&ldo;你说我傻，确实说得没错。&rdo;

裴琰站在她的面前，抬手，轻轻落在她的头顶，拍了拍。

&ldo;你不傻。&rdo;说一不二的裴先生，第一次前后打脸得这么彻底。

&ldo;谢谢哦……&rdo;罗煦低头，挡住了自己红红的眼圈。

&ldo;你母亲的墓地在哪里？我可以帮你把她带回来。&rdo;他只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让她好受一些，他始终忘不了到s市的那一天，她在飞机上望着下面的城市，那种怀念和激动。

她的母亲，想必对这座城市的感情比她更深。

她偏头避开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ldo;恐怕不成……她的骨灰早被我撒到海里了。&rdo;

&ldo;……&rdo;

&ldo;她这一生都不自由，我想让她自由一次。&rdo;罗煦说。

一个受丈夫遗弃，被毒品浸y多年的女人，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也没想为了孩子而好好活下去。

她放弃了自己，罗煦却放不下她。

罗煦站起身，搓了搓自己的眼角，拭掉湿意，她笑着说：&ldo;我有些困了，先上去睡了。&rdo;

&ldo;看着点儿路。&rdo;他侧身让开，只说了这样一句。

罗煦感谢他的不问，成全她最后一丁点可怜的自尊心。

&ldo;谢谢。&rdo;

她低着头，绕过他往楼梯走去。

走了几步，她能感觉到后面跟着的他。

她伸手，飞快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加快了脚步。

房门关上，她抱着膝盖蹲下，张了张嘴，眼泪下来，却哭不出声。

裴琰站在房门的另一侧，听着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传来，很轻，像是努力忍住哭声的小动物。

说实话，他开始有点讨厌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了。

抛下她，何其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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