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唯有男女之情最难琢磨,他们做师父的,还是莫要瞎掺和罢。
郑菀还不知道自家师父已经给她脑补了好几场轰轰烈烈的大戏,她安静地站着,看崔望往自己这儿迈近了一步。
男子的宽袍拂过她白色的裙裾,交织又错开。
他问:
&ldo;真如何,假亦如何?&rdo;
郑菀抬起头来:
&ldo;若为假,自然是你我都皆大欢喜。&rdo;
&ldo;若为真?&rdo;
&ldo;若为真,那郑菀便只好在此说声对不住了。我将来是要纳的,是夫侍,如道君这般人物……如何敢折煞?&rdo;
她轻声细语,客客气气,任谁也挑不出半点错来。
可崔望面色突然沉了下来。
他生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得天所钟,钟灵毓秀,可这般沉下来,便显得格外冷峻,眼角眉梢都似浸润了霜雪,几乎要将人冻裂。
而在这逼人的冷意里,他突然笑了:
&ldo;想纳夫侍?&rdo;
崔望极少笑。
这怒极的一笑,却似冰消雪融、赤地千里,叫郑菀看得一呆。
崔望容色天下第一的好,她知道。
可她从不知,当他盛怒之下,薄冰似的脸皮透着愠怒的红,眼角眉梢都燃着火时,会好看成这样。
好看到她忍不住发起呆来,以至于回神时,崔望已近在咫尺。
他嘴角噙着的一点儿笑,便像是嘲讽。
郑菀想往后退,却被他控住了,妙法境的&ldo;域&rdo;展开来,她像一条游鱼,陷入了粘稠的泥水里,动弹不得,只余嘴巴还能呼吸。
&ldo;唔‐‐&rdo;
放开我。
郑菀瞪他。
崔望却俯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他冰凉的指尖拈住轻轻抬起,他认真地端详了她一会,低头,唇往下一贴‐‐
郑菀只感觉,自己的唇瓣似被一片薄冰贴住。
这个吻,不含任何情欲,却像是在宣誓占有。
&ldo;本君不解,你纳不了。&rdo;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薄冰退开,柔软的丝绸滑过她的脸颊,待郑菀能动弹,崔望已经直起身往回走,宽大的袍袖被风拂过,轻轻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