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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1页）

&ldo;就站在那里，我跟你们聊聊。&rdo;她依旧保持着仿佛随时就要纵身一跃的坐姿，用一腔腐朽败落的嗓音，如是说。

☆、第八十五章

李轻舟的棉服还虚托在手里，半递出的手臂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被倏然卷进的一股狂风吹凉一身热汗，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收回了手，呼吸逐渐平缓下来，轻声问：&ldo;能先下来吗？坐那很危险。&rdo;

很危险。

李嫣然眯起浮肿的眼皮，倏然嗤笑。

很危险又怕什么？她的灵魂早已经死了。若不是心有不甘想多拖个人一起下地狱，她又何必通过了他们的好友请求，放出了她意图寻死的消息。

纪寒站在那里没敢出声，唯恐自己一开口便刺激了坐在窗台上那个面容憔悴的女生。钱江雪更是。

慕朝辞目光沉了又沉，褪下外套搭在李轻舟肩上，又从口袋里不动声色地摸出了手机。

&ldo;我问你李轻舟。&rdo;李嫣然终于肯稍稍转过身，一条腿踏上窗外稍稍延伸出的窗台，迟钝地将脑袋靠在窗侧。削瘦的小腿暴露在凛冽的空气里，是与雪花一样的苍白。

她嘶哑着如同枯枝败叶般破碎的嗓音，僵硬地拧过脑袋，眼神死死地盯住李轻舟的双眼：&ldo;为什么一直加我？给我一个答案‐‐你拿我当朋友是吗？&rdo;

&ldo;是。&rdo;她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决，这样回答。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开暂且不谈，忘却那些被针对的事件，忘却李嫣然与这些事可能有的联系。李轻舟忽然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可能与当年琴佅在救护车上紧紧抓着她手那时的心情别无二致。

就像此刻的李嫣然，与当年她最绝望时的状态如出一辙。

&ldo;是？&rdo;李嫣然惨淡地扯了扯干涸的唇，满眼讥讽，&ldo;说的什么狗屁……我看你眼里只有你自己。&rdo;

李轻舟不懂她想表达什么。

李嫣然终于移开了眼，跟随着无力的支撑的脑袋整个人挤在窗边。她望向在外面这片冰天雪地映衬下显得亮白的天花板，声音仿佛来自遥远时空，脆弱而飘摇：&ldo;为什么是你？‐‐阿辞你为什么喜欢她？明明我才是那个一直为你而努力的人啊‐‐我控制着饮食减肥，拼了命地学习只为追赶上你。我替你赶走所有的追求者生怕她们哪一个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可是呢？李轻舟一来什么都变了。你的目光只在她身上，仿佛为她而生。我只能借她那么一丁点儿光，才能跟你说上一句话。&rdo;

纪寒有些惊惧地偏头与他们对视一眼‐‐合着他之前无端的怀疑，竟然就这样成了真。

可她隐藏地这样好谁会发现有任何不妥？开心时与他们一起笑，出事时与他们一起担忧一起想办法。要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撕破了她的假面，恐怕她会一直若无其事地在他们身边待下去。

&ldo;可这不是你做那些事情的理由。&rdo;慕朝辞缓声说。

&ldo;为什么不能是？&rdo;李嫣然情绪倏地激烈起来，用力抬高的嗓音里透着一股痛恨和凄厉，&ldo;我宁愿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她不是特别漂亮的女生，性格也不好！她一丁点儿都配不上你！更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的喜欢！&rdo;

说着，她濒死的眼神又猛地回到李轻舟身上，提起唇角咧出一抹得意至极的笑：&ldo;李轻舟你不是说你拿我当朋友吗，听到我说这样的话你有什么感觉？&rdo;

李轻舟呼吸微滞。

她没有说话，有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什么感觉么……脑袋似是被风吹得麻木了，一时间没有反应。

她也知道过去的自己很差劲‐‐李嫣然她说得没错。最开始的自己，的确差强人意。

&ldo;讨厌我吗，李轻舟？&rdo;李嫣然唇边的笑意渐盛，&ldo;如果我告诉你，你的书都是我撕毁的，贴吧也都是我在黑你。那些指天骂地极尽羞辱的言论，全都是我对你最真实的感受。甚至于后来的包养视频，也都是我爆出去的。你会如何？&rdo;

话一出，这边几人更是沉默。

震颤于她的坦白，同时也恐慌于她的坦白。

就好像知晓她是所有事件的策划者与主谋，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事，而此时此刻却都纷纷在想着‐‐这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