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一会,便看见江铭珏脸上的黑紫色渐渐地褪去,而江铭珏也渐渐地清醒过来,白玉海棠缓缓地落在她的手中,玉汝恒看着江铭珏,“你怎么样?”
江铭珏微微睁开双眸待看见玉汝恒的时候,低声道,“你……我没事。”
“还没事?”玉汝恒双眸射出一抹寒光,“那条蛇是温新柔的?”
“是我太大意了。”江铭珏看着玉汝恒低声道,“你不应当来的。”
玉汝恒冷笑一声,抬眸却看见悬崖边上站着的一抹黑色的身影,她双眸微眯,待看见那人的时候,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无数的紫蛇掉了下来,玉汝恒暗叫不妙,一手揽着江铭珏,随即拔出匕首,两个人一起向悬崖下坠落。
江铭珏双手无力抬起,虽然白玉海棠压制了他体内的蛇毒,不至于现在毒发,可是他现在浑身麻木,根本无法用力,他双眼朦胧地看着她,“你就不能丢下我吗?”
“别说废话。”玉汝恒抱紧他,“要死一起死。”
江铭珏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渐渐地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这一刻他倒真希望一起死了,这样她就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他还是舍不得,他拼尽全力,缓缓地张开双手,在最后一刻反抱着她,直至坠落在悬崖下的时候,他的身体亦是朝下,而她则是趴在他的身上。
玉汝恒顿时怔愣地看着他,低吼道,“你疯了吗?”
江铭珏只是温暖地笑着,紧紧地抓着她,不许她乱动,眼前像是穿过了无数的云层,她还来不及翻转过来,两个人便已经落在了悬底。
没有冰冷的湖水,而是柔软的草地,玉汝恒在最后一刻,将白玉海棠抛了出去,而在他的身体彻底地落在崖底的时候,白玉海棠散发出的光束让他减少了重力,而是缓缓地落在了草地上。
玉汝恒连忙从他的身上翻了过来,江铭珏已经昏死过去。
她连忙将他扶起,接着掀开他的衣摆,整条长裤已经被毒血染湿,玉汝恒的心阵阵地抽搐着,那是一种撕裂地疼痛,她恨不得将温新柔碎尸万段,恨不得这种痛让她承受。
她连忙将他的长裤撕开,便看见被毒蛇咬的伤口溢出黑血,她连忙低头将毒血一口一口地吸了出来,直至最后她的双唇变成了黑色,她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她抽出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毒血顺着缓缓地流出。
她还是坚持将江铭珏腿上的毒血全部吸了出来,随即用尽全力抽出袖中的丝帕,包扎好自己的手臂,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倒在他的怀里。
安静地躺在一旁的白玉海棠在此刻被她流淌在地上的毒血慢慢地浸透,缓缓地飘荡起来,红光照在她的身上,不过是转瞬白玉海棠便掉在了她的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江铭珏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抬眸看着眼前漆黑一片,透过月光他看见躺在自己怀中的玉汝恒,他强撑着起坐了起来,现在终于有了力气,脚踝处泛着阵阵的疼痛,他连忙将玉汝恒抱在了怀里,低头看着她唇角泛着的黑色的血迹,看着她手腕处的包扎的锦帕已经被黑血染红,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心漏跳了一拍。
他将她轻轻地抱着,自怀中的锦袋内翻找着,却发现里面的瓷瓶都碎了,所有的药都已经没有用,他清澈的双眸映衬在一旁的一汪水坑中,显得那样的无助茫然。
他低头看着她,将自己的脚踝包扎起来,然后抱着她一瘸一拐地向一旁的石洞走去,而后将她小心地放在一旁的草堆上,转身离开石洞,在月色下他的脸色甚是苍白,背影显得有些消瘦,而他双眉紧蹙,看着草地看到不远处的树丛,他找到了一些干的树枝,抱着走进了石洞,幸好他随身带着火折,堆砌火堆之后,他重新坐在草堆上,将玉汝恒抱入怀中。
而子伯看着天色已暗,玉汝恒还未回来,自然知晓她定然是出事了,随即便命千瑾辰带着人上山去寻她,而他则是赶往了城楼。
于仲见他走来,连忙迎上前去,“将军,情况有些不对。”
子伯眺望着远方,便看见远处的军营一片漆黑,他双眸微沉,随即说道,“提高警惕,地方他们偷袭。”
“是。”于仲垂首领命,“卑职不解,张裕不是不会主动出击吗?”
“如今他们粮草短缺,坚持不了多久,倘若粮草还未来的话,他们只有自己解决。”子伯沉声道。
“他们是来打劫粮草的?”于仲这才反应过来,双眸一冷,“未料到这张裕竟然如此狡诈。”
子伯沉默不语,而是直视着前方,冷风瑟瑟,而他如今更加担忧的是她的安危。
玉汝恒醒来时,江铭珏正呆愣的看着她,她深吸了口气,这才发现他的双眸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
玉汝恒随即从他的怀中坐了起来,抬手捏着他的脸颊,“怎么了?”
江铭珏却将玉汝恒用力地推开,随即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冲出了石洞。
玉汝恒有些无奈,这个时候还耍小性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已经被重新包扎,她低笑一声,随即站了起来,一阵晕眩,她低头站稳,待缓冲了片刻才抬步向外走去。
江铭珏半蹲在草地上,不知在想什么,玉汝恒行至他的身旁,“你是在自责?”
江铭珏抬眸看着她,低声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也不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