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身体一歪便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抹黑血,他只是放肆地大笑着,他不是早该死了吗?
江铭珏抱着玉汝恒离开皇宫,将她小心地放在马车内,千瑾辰已经赶车离开京城。
玉汝恒眉头深锁,像是隐藏着无尽的痛苦,这让江铭珏心疼不已,他只怪自己太过于大意,怎会让浮屠带着她离开呢?
玉汝恒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的云轻浑身是血,在她面前渐渐地消失,直至最后变成了一点虚影,她猛地惊醒,浑身冷汗,她抬眸正好对上江铭珏担忧的双眸,她无力地靠在一旁,心头阵阵地疼。
江铭珏见她如此,低声问道,“可是好些了?”
玉汝恒轻轻地点头,“恩。”
“如今我们已经离开京城。”江铭珏轻声地开口,拿着绢帕擦着她额头的冷汗。
玉汝恒双眸微冷,泛着幽光,连忙坐起来,“不成,我要回去。”
“你去做什么?”江铭珏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你如今去了又能做什么?”
玉汝恒怔愣着任由着江铭珏将她抱入怀中,她只觉得心突然空了一半,浮屠是云轻,开什么玩笑?
她傻愣愣地看着江铭珏,“小不点,你能相信一个人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江铭珏看着她,似乎猜到了什么,低声道,“不是有心,便是逼不得已。”
玉汝恒紧抿着唇,那么云轻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她靠在江铭珏的怀里,只觉得颓然无力,“我累了,好累。”
江铭珏轻轻地拥着她,“你还有我,还有他们不是吗?”
玉汝恒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着,“是啊,我还有你们,还有你们。”
江铭珏幽幽地叹了口气,亲吻着她的额际,“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过去。”
玉汝恒低笑一声,过去?如何过去呢?
云轻啊云轻,你终究是出了一道难题给我,我该爱你还是恨你呢?
江铭珏虽然只是猜测,不过这个时候也不会去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他知晓她会渐渐地想明白,即便想不通,也会平静下来。
直至马车人了山中,云景行早在山洞外等着她,见她面容憔悴地走出马车,他沉寂的双眸闪过一抹淡淡地幽光,上前一步将她清瘦的身体揽入怀中,抬眸看向江铭珏,“出事了?”
江铭珏轻轻地点头,而后又摇头。
云景行却能明白江铭珏如此是何意,便也不再多问,而是将她抱着入了山洞。
江铭珏被安排在偏殿,他知晓此时此刻能够安抚她的便是云景行,故而也不再多言,径自前去歇息。
玉汝恒沉浸在打击之中无法自拔,她可以变得坚强,可是不知为何,偏偏如今却不愿逞强,只想着依偎在云景行的怀中。
她合起双眸,双手勾着他的颈项,轻嗅着他身上如雪莲般的清冽气息,似是将她心头那浓浓地伤痛渐渐地淡去,她紧抿着唇,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云景行抱着她入了寝室,而后将她小心地放在软榻上,他垂眸注视着她,“可是累了?”
“恩。”玉汝恒轻轻点头,双手紧紧地搂着他不肯松手。
云景行还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粘人的玉汝恒,无奈地叹了口气,便任由着她,那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后背,“累了便好好歇息。”
“恩。”玉汝恒亦是轻轻地应道,渐渐地入了梦。
梦中再次出现了云轻,不过此时的云轻却变成了浮屠,他那双森冷的双眸盯着她看着,然后缓缓地向她靠近……
待他站在自己面前时,那只手掐住了她的颈项,越发地用力,那双眸子也溢满了嗜血。
她双眼忍不住地落下泪来,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那掐着自己颈项的手背上,滚烫地让那只手突然松开,而后浮屠大吼了一声便消失在自己面前。
玉汝恒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她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可是,即便如此,她亦是心如刀割般疼痛,她睁开双眸,脸颊旁的泪痕被云景行轻轻地擦拭着,她对上他那双清冷的眸子,她缓缓地抬手,突然有些恍惚,为何,云景行不是云轻呢?为何?
云景行见她双眸闪过的挣扎,无声地叹息着,“我是我,不是旁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