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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ldo;好、好！&rdo;他听她声音愈发弱了，急得不行，&ldo;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师父你不要死……不要……&rdo;

&ldo;没办法啦……&rdo;那句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其实真没骗他，此刻的燕流霜，便再清晰不过地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衰败，&ldo;我还有，一个愿望……&rdo;

&ldo;你说，师父你说！我听着……听着呢……&rdo;宫九抓着她的手，将两片薄唇咬得都出了血，仿佛那样能让他好受一些似的。

&ldo;你要……记得……记得我教过你什么……你知道吗？&rdo;

&ldo;我会的，一定会的。&rdo;宫九哑着声音跟她保证。

得了这句保证后，燕流霜就放心地闭上了眼。

其实这会儿鬼差还没把她拉回去，所以她仍能听见床边传来的哭声。

后来哭声渐渐弱下去，房门从外面被推开，听脚步声应该是太平王来了。

燕流霜有点好奇他这个时候会和宫九说什么，只可惜还没听到他开口，她就被鬼差拉回了地府。

鬼差说行了，不用继续演了。

说真的，她不太放心。

&ldo;……我总觉得阿城还是会查到。&rdo;她说，&ldo;我担心他要是知道了会不惜一切给我报仇。&rdo;

&ldo;南海和京城离得那么远，凭你那个徒弟的脑子，瞒过去不是什么问题。&rdo;鬼差如此道，&ldo;是你一直以来都把他想得太简单。&rdo;

燕流霜：&ldo;……&rdo;

行吧，这个必须承认了。

鬼差见她沉默，也没有接着打击她，转而问她准备好去下一个世界了没有。

她啊了一声：&ldo;没什么好准备的，送我去就成了。&rdo;

这干脆利落的态度倒是和她第一次失败后接受惩罚时一模一样。

鬼差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拦住准备往另一边去的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道：&ldo;你真的……不打算再看……一眼吗？&rdo;

他没说看谁，但她听得懂。

&ldo;说出来好像有点丢人。&rdo;她摇摇头又垂下眼，&ldo;但我真的怕我看了之后什么都做不了，只想蹲下来哭一场。&rdo;

&ldo;那好吧。&rdo;他没有勉强，&ldo;反正将来还能再见。&rdo;

&ldo;……嗯。&rdo;

……

叶孤城在一个雨夜从梦中醒来。

他听到窗外沙沙的雨声，翻身下床喝了半杯水，缓了好一会儿后，才从方才那个让他心悸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他梦见燕流霜走了。

那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苍茫雪地，白得令他多望几眼便双眼发涩，而她头也不回地走在他前面，分明只同他隔了几丈距离，却让他怎么追也追不上。

他喊了千百次阿霜。

最后一次时她终于回头。

映入眼帘的熟悉脸庞上满是泪水，他本能地张口，想问她怎么了，只是不论怎么努力都再没能发出声音来。

之后有铺天盖地的湿润气息向他涌来，让他睁开了眼。

然后他发现外面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