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小说网

第36章（第2页）

没有被害人，这起事件连绑架案都算不上。

寇霜从郑风林处得知警方并未立案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地问：&ldo;为什么不能立案？说实话，我觉得这群人被儿童乞讨集团的人要可怕多了，难道不应该抓吗？&rdo;

郑风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ldo;任何程度的犯罪都可怕，不能拿来作比较。被害人或者被害人家属没有追求的意愿，也没有发生刑事案件，我们也没办法。&rdo;

&ldo;被害人家属？武虹烨不是还没有找到吗？武文玉不就是被害人家属？她不是报警了么？这也没用？张芷若和胡子哥都能证明，武虹烨是被人捉走了呀！&rdo;寇霜道。

张芷若承诺过，只要警察询问，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胡子哥这阵子一直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精神状况有所好转，证词可信度有所提升。

郑风林看着寇霜，眼神有些悲哀：&ldo;武文玉撤案了，没有给出任何理由。&rdo;

寇霜瞪大了眼睛，还未吐出一个字，就听见一旁的宋暮雪继续道：&ldo;撤案之前，武文玉女士去福利院见过小蝶，这是院长告诉我的。而在她见过小蝶之后，我就接到武文玉的电话，她要撤销律师事务所这边的委托。&rdo;

&ldo;她这是打算做什么？&rdo;寇霜有些震惊，又有些迷惑，说：&ldo;她难道不打算找女儿了吗？&rdo;

这么爱自己女儿的母亲，怎么可能放弃呢？寇霜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有些难受，是因为资金问题吗？

宋暮雪看着寇霜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解释道：&ldo;在撤销委托之前，武文玉女士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她约了这周末同张芷若见面，并且指定我在场。这可能是我接收到来自马女士的最后一次委托了。&rdo;

寇霜看向宋暮雪，宋暮雪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说：&ldo;马女士做出了自己的判断。&rdo;

‐‐

周末，宋暮雪和张芷若前后脚到达约定的茶馆的时候，马文玉已经在那里等候许久了。

马文玉因长期弯腰扫地的脊背挺直了，眼神里的迷茫也被坚定取而代之。前阵子那个畏首畏尾的没文化老太太似乎已经消失，变成了眼前这一个被不知名执念所支撑的人类。

她见到张芷若之后，脸上情绪波动竟然并不明显，而是带着某种置身事外的平静。她说：&ldo;张芷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rdo;

张芷若坐在马文玉对面，面色十分冷淡，说：&ldo;听宋暮雪说，你一定要见我。是有什么要提吗？还是需要我亲自对你解释，我没有诱拐你的女儿？&rdo;

虽然语气平静，但张芷若并没有直视马文玉，而是稍稍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显得有些心虚和躲闪。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ldo;你应该知道，最近警察查获了一个儿童乞讨集团，你的女儿，是被那些人拐走的。新闻一直在放。&rdo;

&ldo;那三个杀千刀的被人抓走了，打了好几顿之后丢在了人民广场里。这些事情我都听说了，有人实在看不过眼，做了好事。&rdo;武文玉说：&ldo;其他孩子们都没有出现问题，只有我的女儿不见了。在这之前，他们一直跟着你。这都是警察告诉我的，总不会有假吧。&rdo;

&ldo;……&rdo;张芷若停顿了一下，说：&ldo;这些是我告诉警察的，是真的。但我没有抓你女儿，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rdo;

宋暮雪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说：&ldo;这次见面是为了互相沟通，两位女士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讲。&rdo;

紧接着，就听见张芷若说：&ldo;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对我提。我能够理解你失去女儿的心情，也愿意给你提供帮助。&rdo;

张芷若活得自我又自私，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了。对她而言，她对武文玉心中有愧，因此愿意提供各种经济上面的支持，这钱只是为了圆满她内心的愧疚和遗憾，而不是为了赎罪。在武文玉的角度看来这些代表着什么，也许她意识到了，也许她并未意识到，但总归，她不会在意。她有钱，也愿意用钱买安心，因此她毫无顾忌。

宋暮雪心知不妙，这样一来，武文玉只怕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了吧！来之前她特意嘱咐过张芷若，但现在看来，张芷若并没有采用这个建议。

宋暮雪看向武文玉，谁知武文玉脸上并没有愤恨，而是摇了摇头，问张芷若：&ldo;你这是为了什么？&rdo;

&ldo;……&rdo;

&ldo;因为你做了亏心事，心里愧疚吗？&rdo;武文玉说，&ldo;你做了什么事情，我很清楚，你也很清楚，我见过小蝶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愧疚就不必了。&rdo;

武文玉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比张芷若更甚，让人以为她知晓一切之后原谅了张芷若似的。

但宋暮雪很清楚地知道，不是这样的。

女儿是武文玉的命根子，为了找回女儿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并且她很固执，认定一件事情之后很难改变主意。

她撤案又撤诉，还约谈张芷若，态度还这样平静？

一定有问题！

宋暮雪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在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时候，开口道：&ldo;两位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不如开诚布公，把一切谈清楚。小蝶毕竟还是个孩子，说的话可能片面，还是要相互沟通‐‐&rdo;

武文玉打断了宋暮雪，说：&ldo;宋律师，今天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把你叫过来，是想让你做个证明，证明我问过她这些问题，还有她的回答。至少在这个方面，我相信你。&rdo;

&ldo;做这个证明是为了什么？&rdo;宋暮雪问，但武文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武文玉看向张芷若，强行伪装出来的平静和淡定终于崩坏，露出一双满怀着仇恨和痛苦的眼神，说：&ldo;姓张的，我恨你，你说我恨错没有？&rdo;

&ldo;……&rdo;张芷若沉默许久，低下头说：&ldo;没有。&rdo;

&ldo;要不是国家不准杀人，我现在就可以生吞了你！但我没有！&rdo;武文玉咬牙切齿道：&ldo;宋律师你看，我遵守法律，我没有杀她，哪怕我这样恨她了！&rdo;

宋暮雪沉默不语，既然是叫自己来做证明的，总不可能是证明武文玉杀了张芷若的吧？

&ldo;我很想杀了你，我很讨厌你这样的人。要是没有你，我女儿根本不可能遭遇这些！她哪怕是在乞讨呢，我这么多同事，总是能遇见她，认出她，找出她。她肯定能回到我身边的！但都是因为你，永远也没可能了！&rdo;武文玉捏住了茶桌上的水杯，里头滚烫的液体晃悠了几下，茶水溅到了武文玉的手上、桌子上，还有宋暮雪的杯子上。

武文玉将茶水泼到张芷若的脸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愤怒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