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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第3页）

宋暮雪不可能去选择&ldo;不那么宋暮雪&rdo;的道路，而这正是宋秉海之流对宋暮雪做出的最大的伤害了。

&ldo;因为……因为你被生下来了？&rdo;郑风林试探道。

&ldo;不，特意设置对照组，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们在求证什么。&rdo;宋暮雪十分笃定。

&ldo;求证？&rdo;

&ldo;如果宋秉海说的没错，我应该是顾娟力保下来的。他们三人之间的小团体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顾娟认为法律至上，所以有了我，也因此，有了现在的你。&rdo;宋暮雪看着郑风林，眼睛里有满满的歉意。

可……为什么是歉意呢？郑风林有些不理解。

看来宋暮雪一定知道了自己的经历，但宋暮雪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欺骗或者算计自己，宋暮雪又为什么要抱歉呢？

可他却不知道，宋暮雪的歉意来源于更高的维度，来自于更高级的设计和掌控。她认为这一切因自己而起，她甚至还不能够将实情告知对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是不是比宋秉海他们更加可恶呢？

宋暮雪脑袋一团乱麻，这一瞬间，她很想问问郑风林：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会怎么选择？

是湮灭，还是痛苦地活着，从此怀疑所见所思，直至死亡？

郑风林已经被这种程度的&ldo;现实&rdo;给搞疯了，自己难道能够再施加更大的伤害吗？

又或者隐瞒郑风林，独自决定一切？

这是不公平的……就好像宋秉海他们已经造出了宋暮雪和朱丽叶，已经将烙印深深刻进了灵魂，她们就不可能做出&ldo;不那么自己&rdo;的事情。而对于郑风林来说，郑风林又有别的选择么？郑风林能拍枪说辞职，也就宁愿选择湮灭。

仅仅只是&ldo;看似&rdo;能够选择而已，可事实是，从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是什么样的人，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宋暮雪突然对自己的存在本身产生了厌恶和痛苦‐‐如果自己不是所谓的书里的女主角，而是真正拥有自由意志的人类，那该有多么好？

&ldo;现在的我跟你无关，倒不如说，我还挺庆幸认识了你。&rdo;郑风林宽慰地笑了笑，说：&ldo;没有你的话，我就真的扣下扳机了吧。是，我是很想杀了他，但因为他违背我自己的良心，我做不到。&rdo;

&ldo;也许你会说，如果宋秉海没有悉心教导，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那么开枪一定也会更容易一点了，&rdo;郑风林停顿了一下，说：&ldo;但不应该这么算。他的确动机不纯，但这样的你和我，是符合大众的价值取向的。&rdo;

&ldo;如果你父亲不是朱炜强那个神经病，而是任何一个善良的人，比如我奶奶，又比如……我父母，他们应该也很像将你培养成现在的样子。&rdo;也不知为什么，郑风林脸上的笑容柔和了不少，也许是看到了宋暮雪自责的神情，宽慰对方的同时，也开解了自己。

&ldo;不，&rdo;宋暮雪却摇了摇头，说：&ldo;问题不在这里。&rdo;

那在哪里？

&ldo;既然有我和朱丽叶对照，说明他们自己也不是完全自信的。他们将朱丽叶当做第一顺位考虑，但同时也花了大量金钱和精力造就我们。他们甚至让我们双方互为保险栓。你不如思考一下，他们到底相信什么，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结果？&rdo;

第二顺位……保险栓……

郑风林皱着眉头。

&ldo;他们觉得我们这样不对，他们一点儿也不相信顾阿姨！&rdo;

知道顾娟的想法和立场之后，郑风林对这个已经逝去的阿姨充满了敬畏。

&ldo;他们自己也不确定，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这是个实验，是为了找出适用于这个世界的最佳路径。&rdo;宋暮雪说：&ldo;他们的世界观坍塌，源于院长的背叛。而他们跟季小苍的反应何其相似，他们笃定自己一定能培养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不就跟季小苍盲目认为自己能够审判一切，是一样的行为吗？&rdo;

&ldo;他们是被异化的人，思维模式跟普通人不一样。他们想要的，也许就是你开枪吧。&rdo;宋暮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