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忆蝶摇摇头,上去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抽得花贵全捂着脸楞住,抽得柴房里鸦雀无声。
“打你是为了让你醒来!因为你为了一个且不管是值或不值的女人,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因为你自以为聪明,却毫无思考能力,蠢得到了家!因为你不是没有选择的机会:想让她回头向善,就应早做感化,让她脱离幕后操纵的黑手;想当同命鸳鸯,就该干脆求她引见幕后,铁了心地双双为虎作伥;想救她于水火,就须劝她自首,供出真正主谋以换取一线生机;想让她解脱超生,就得用自己的手,结束她的生命,免得活着受罪;想苟且偷生,就要收拾行囊带她逃走,两人亡命天涯!这些,你都做过没有?想过没有?”
“……”
花贵全呆若木鸡,忘了脸上的火辣辣,忘了断腿的阵痛,脑海中只是不住地盘旋着花忆蝶振聋发聩的那几句话。
为什么?
我从未想到过这些?
成日里只是想着:多看她一眼,多听她一句,等着她的笑,等着她走过来……
为什么我从来未曾想过,原来可以为她做的更多?!
难道?我错了……
“不想不阻不随,不杀不救不走,失败中的失败。”
花忆蝶语带遗憾地作了陈述总结。
太残忍了!
连家将们都忍不住在心中吆喝:
小姐这番话,莫非是想让他听完后直接寻死去罢?
小姐真的是来救他的?
“我……”
半晌,花贵全艰难地嚅动着干裂嘴唇,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表达能力。
花忆蝶取出一张纸,展开在他面前:
“你未为她做过什么,她却在最后,为你做了一件事。”
花贵全睁大眼睛,借着柴房中微弱的光线,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到后来,已是睚眦欲裂。
“她证明你是无辜的,与此事毫无干系,你——”
“是你逼她的!你害死了她!”
花贵全一跃而起,众人再次一拥而上,把花小姐铁桶般护在中央。
“狂徒!敢对小姐无礼!却想作死不成?!”
一名家将上去就想动手,结果作势欲扑的花贵全却凄然一笑,迅速从怀中摸出一物,双手捧着凑到嘴边。
花忆蝶眼尖,看到白色纸包状的一角,心下大急:
“快拦住他!这二货要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