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聆风惊讶道:“安家当真有了异心?”
裴子扬没有回答,不过穆聆风很快便接受了现实,“也是,上回立后一事,安家没有站出来反对,我们就早该想到了的。唉,我就说安家人不可信!”
裴子扬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聆风,那你和安家二姑娘的婚事……?”
提起安汐,穆聆风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失望地说:“不瞒你说,我觉得自打咱们从江浙回来,安汐也逐渐的变了……我心里自然还是喜欢她的,但我绝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你的大事。所以,子扬,只要你一日不登基,我便一日不成亲,定要助你坐稳皇位才行!”
“兄弟,我真是欠你太多了。”裴子扬拍拍他的肩,感慨道。
穆聆风豪气地一笑,“子扬,你自从听从煜亲王的建议之后,就变得婆婆妈妈的,真是讨厌!你要真把我当好兄弟,就不该说这句多余的废话!”
“好,我再不说了。”裴子扬道:“说正经的,我有件事要托付于你。”
“尽管说吧。”
“我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裴子扬道:“楚氏按捺不住,恐怕这几天就要有所动作了。我担心万一她的奸计得逞,会连累绯心和左家……”
穆聆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子扬,你说什么丧气话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楚氏是不会成功的。”
“先前我们谁都觉得楚氏不可能做皇后,可是现在呢?”裴子扬摇头道:“我们不能再轻敌了。这一次可不仅仅是权力和地位的问题了。一旦有什么闪失,失去的可能就是数不清的性命。”
穆聆风无语,只好说道:“行吧,那你打算要我做什么?”
“若我遭遇不测,先保全绯心!”裴子扬咬牙道:“让你救整个左家或许太过为难,但绯心……拜托你一定要护她周全。”
“子扬,你……”穆聆风气得跳了起来,“我不许你说这样的丧气话!如今形势大好,你何必这样咒自己呢?”
裴子扬道:“我只是想做好万全的准备。如若无事,自是最好的。”
穆聆风摆出一副赖皮模样,说:“好吧,就算我答应你了。可你既让我保护嫂子,又让我去边境驻扎,我穆聆风凡人一个,又没有分。身之术,这可怎么办呢?”
“你先不急着出发,就推说旧伤复发,先在京中疗养些日子。说是让你去,不过是让你吓唬吓唬蒙古人罢了,还能真的让你打仗不成?”
穆聆风好笑道:“这样也行?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竟这么有名了。”
“少来了你。”裴子扬说道:“你还记得绯心的大哥,也就是我大姐的驸马,是个四品带刀侍卫吧?”
“嗯,知道,怎么了?”
“兵部侍郎左昭,也就是绯心的二叔昨日向我提议,让左恩随军历练,我也答应了。他便是你名义上的副手,会先你一步,率领三万将士出发。”
穆聆风:“这……妥当吗?我没记错的话,左家大少是嫡长子,成年后便尚了公主,没吃过什么苦头吧?这仗还没打,就先往前线去了,你这妹夫当的,胆子可不小啊。”
“二叔认为,蒙古人现在也是在试探大齐,不敢轻易开战,前线反而比京城更安全。”
“说的也是。”穆聆风点头答应下来,“那就这么办吧。”
“我有一处私宅在京郊,里面的人都是随咱们出生入死过的,绝对信得过。”裴子扬道:“一旦出了什么变故,你便尽快把绯心和澈儿转移过去。不过那里也不宜久留,你要视情况而定。”
“没影的事儿,说的跟真的一样。”穆聆风白他一眼,起身道:“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滚吧。”裴子扬也没什么好气地说。
要说起来也真是可笑,他和穆聆风之间并没有血缘的牵连,反倒像亲兄弟一样。和他二皇子这个亲弟弟,却像是陌路人一样。
裴子扬看着二皇子和左昭一前一后地进来,有些无奈地想。
“左大人,二弟。”裴子扬已将与吐蕃结盟的方案草拟出来,今早已经发到他二人手上。“与吐蕃结盟之事,你们以为如何?”
左昭不卑不亢地答道:“微臣以为,殿下考虑得极为周到,可以施行。”
裴子扬点点头,又看向了裴子琅。
本以为二皇子刚刚进兵部不久,不会出言反对才是,谁知二皇子竟出人意料地说:“启禀大皇兄,臣弟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裴子扬与左昭闻言,皆是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