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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看不到天明……

他现在也确是无法预料天明后会是如何‐‐非指他自己的命数，今晚之事，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霍檀……

他是奉旨查案，霍檀抗旨不说，还伤了禁军都尉府这么多人。这样大的事，天明之时……甚至在天明之前，大概就会传到宫里、传遍整个长阳。

这种事是压不住的，必定会有一场轩然大波。皇帝本就想除皇太后，这简直是个难得的说辞‐‐可就算皇帝和皇太后和睦，她今晚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无可原谅了。

&ldo;阿檀……&rdo;云意叹了口气，将目光收了回来，迫着自己一点点看过这一方前院。

他养伤时曾在她府中借住，这地方他熟悉极了。可现下，又觉得陌生极了。

轻轻脚步传来，走得很急。两名婢子回来了，仍是刚迈出门槛就停了下来，恭谨福身，道出的称呼也已经改了：&ldo;卓卿君请，长公主正在房中等。&rdo;

随着她们一并走过那道门，方才的厮杀就仿如隔世了。

次一进的院子里，仍旧一派恬静安详。秋日里泛黄的叶子随着清风微动，拂出一片&ldo;沙沙&rdo;轻响。

只要不回头，当真可以自欺欺人地相信方才不曾出过什么事了。

再深入地走进去，一路左绕右绕，离方才的血腥越来越远。

&ldo;卓卿君请。&rdo;

霍檀的卧房前，两名婢子停了脚，同时伸手一引。

云意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霍檀端坐的背影。

乌亮的长发顺在背后，只在接近发梢的地方以红绳简单地扎了几道，却是衬得身姿姣好而柔弱。

&ldo;长公主。&rdo;云意唤了一声，霍檀似乎偏了偏头，又并没有转过来看他：&ldo;卓卿君带了不少人来，一路杀进来就是了。你奉旨办案，抗旨的是我，你何必停手？&rdo;

&ldo;你知道我带了不少人来，还要抵抗，原因呢？&rdo;云意反问，回身关上了门，复又道，&ldo;告诉我怎么回事。&rdo;

霍檀缄默良久。

&ldo;我信巫蛊不是你下的。&rdo;云意口吻平淡，&ldo;你这安排是怎么回事？&rdo;

&ldo;卓卿君……&rdo;霍檀轻轻一颤，一声叹息后，站起身来，眉目间有散不去的悲戚，&ldo;你有你想护的人，我有我想护的人。此举能一举两得，多好？&rdo;

云意眸色一沉。

&ldo;卓卿君，你就该带人杀进来，看到我自尽，然后回去复命。如此我的罪名自然就坐实了，&lso;畏罪自尽&rso;这四个字十分合适。&rdo;霍檀挑起笑容，盈在唇角，看上去有些鬼魅，&ldo;不过现在也可以，虽然你没有带人杀进来，我还是可以畏罪自尽。&rdo;

&ldo;牵扯了谁？&rdo;云意摸索着她话中透出的意思，问得更清晰了些，&ldo;皇太后？冯家？还是……&rdo;

&ldo;牵扯了你。&rdo;霍檀答得也很清晰。稍稍一笑，她抬眸看向他，&ldo;如果没有人顶罪，锦宁姐姐逃不过去。冯家那么恨你，怎么可能不借此连你一并除掉？&rdo;

&ldo;小婵？！&rdo;云意愕了一愕，虽并不知此事如何能同云婵扯上关系，却也难免心生惊惧。

&ldo;那巫蛊，是锦宁姐姐……&rdo;话至一半，霍檀止了音，转而一喟，&ldo;也许并不是……但再查下去，结果必定是。我知道，卓卿君是个好兄长，无论锦宁姐姐冤枉与否，卓卿君都不可能看着她去死。&rdo;

她明眸中无波无澜，口吻和目光一样平静：&ldo;那么……关乎锦宁姐姐性命的事情……卓卿君敢赌皇兄会护她到底么？我都不敢赌‐‐毕竟那头一个人偶，是诅咒皇兄的。&rdo;

安静得就好像一切都停住了。云意与霍檀相顾无言，少顷，云意缓缓道：&ldo;我信你不会行魇胜之事，同样信小婵不会。陛下若疑到她身上，我身为兄长会为她查个清楚，但……没有理由搭上你的性命去息事宁人。&rdo;

&ldo;那如果当真是她呢？&rdo;霍檀反问道，&ldo;如是无辜，自可以还她清白；可若当真是呢？除却旁人顶罪，还有什么法子能救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