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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他们联系的就是这个。你父亲给赵法医留过一个你姑妈家的电话，可是今天县警察局的人打电话给你姑妈，你姑妈却说你父亲没在那儿。&rdo;

奇怪，那我父亲上哪儿去了？他没什么朋友，我们家亲戚也少，按理说，他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我站起身来到电话机旁，拨通了外公家的电话。外公在更偏僻的乡下务农。

&ldo;嗯咳！&rdo;电话一通，对面就传来外公熟悉的老慢支的痰音。

&ldo;外公，是我，小亮。&rdo;

&ldo;哦，小亮，是你啊。你好吗？饭吃过了吗？&rdo;

无论何时打电话过去，外公总问这两句。

&ldo;我吃过了。&rdo;我敷衍地回答后，马上问道：&ldo;外公，我爸来过吗？&rdo;

&ldo;来过啊。&rdo;

&ldo;啊，他在吗？&rdo;我忙问。

&ldo;他走啦。他是十天前来的，给我们送了点吃的就走了。&rdo;

&ldo;他这几天有没有来过？&rdo;

&ldo;没有啊。&rdo;

放下电话后，我陷入了困惑。父亲去外公家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每个月会给外公寄钱，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他去，不是正好可以带去吗？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他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去了外公家吗？这又是为什么？

还有，他怎么会没在姑妈家？他到底上哪儿去了？真想不通！我突然很想立刻去一趟县里的姑妈家。

&ldo;谷平，能不能帮个忙？&rdo;我抓住了他的手臂。

&ldo;说吧。&rdo;

&ldo;我想去一趟县里，去一次我姑妈家。&rdo;

&ldo;你没她家的电话吗？&rdo;

&ldo;找不到了。我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rdo;

事实上，我几乎已经有十年没和我姑妈说过话了，原因是她跟我妈的关系很差。我父母是近亲结婚，他们结婚前。姑妈曾激烈反对过，当时她曾预言，我父母生不出健康的孩子。结果，我出生后不久就被诊断患了先天性夜盲症，这让姑妈很是得意。她还曾当面说我有一天会变成个没用的瞎子，为此我妈到死都没原谅她。在这件事上，我自然是站在我妈这边的，所以，我们家其实只有父亲一个人跟姑妈家有来往。

她会不会故意把我父亲藏起来，为的就是让我尝尝当孤儿的滋味？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很荒谬的念头。

姑妈并没有给出令我满意的答复。

&ldo;你爸没来过。&rdo;她说。

我呆立在那里，沉默了两秒钟，像傻瓜一样又问了一遍：

&ldo;我说的是，四月二十一日，他有没有来过你家？他说他肚子难受，要到县医院来看病，那晚就住在你家。&rdo;

姑妈的口气变生硬了。

&ldo;我说了他没来过！难道他来了，我还把他藏起来不成？！&rdo;

我知道她正在朝我瞪眼睛，幸亏我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