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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我不说话，感觉受了侮辱，又觉得非常沮丧。有人在我家翻箱倒柜，而我居然对此一无所知，这只能说明我是多么无能。我是个废人。

&ldo;狄亮，我会遵守承诺，多给你一个月房租的。&rdo;谷平说。

我没理会他，已经再没跟他说话的心情了。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可刚走到楼梯口，他又问我：

&ldo;狄亮，你知道莽草，是吗？&rdo;

我站住了。

&ldo;我在你家后院的一个角落里闻到了相同的味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瞒了我什么？&rdo;他站在原地，声音不高不低。

我的手抓住了楼梯的扶手。他连我在后院偷偷种植的那几棵混在别的植物里的莽草都注意到了，这可真没想到。

我妈去世后，为了纪念她，我在树林里收集了一些莽草种子，种在我家的后院。可是，它现在被混在别的植物之中，他是怎么认出来的？莽草的气味并没有强烈到可以把几米远的人吸引过去。是他的鼻子特别灵，还是，他曾经在我家的后院干过什么？

&ldo;狄亮，跟我说说你家后院的那股味儿。&rdo;谷平又道。

&ldo;那可能是我妈留下的老鼠药。&rdo;我说。

&ldo;不，狄亮，你家后院里种了几棵莽草。&rdo;他立刻戳穿了我的谎言，然后顿了一顿说：&ldo;我发现，那棵莽草上有被剪刀剪去枝叶的痕迹。&rdo;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

&ldo;可是你家的剪刀上，却没有剪那株植物的痕迹。&rdo;

我回避了他话语中的诘问，问道：&ldo;你在我家的后院干什么？你是……怎么发现它的？&rdo;

&ldo;我在猫的尸体里闻到了莽草的气味，觉得这股味儿很熟悉，好像在你家后院也闻到过，于是，今天晚饭后，就去后院转了转，果然发现有莽草，还发现它被剪去了枝叶。&rdo;

&ldo;就算我家有几株莽草又怎么样？我妈从来没跟我说起过它。我只知道她过去用它们做过老鼠药。&rdo;我朝楼下走去。

&ldo;其实，我还发现你家后院有股很强烈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为什么要在那里喷空气清新剂？&rdo;

我再度停下脚步。

&ldo;那里是不是有个地窖？我好像看见地上有扇门。&rdo;

&ldo;那里是有个地窖。&rdo;我答道。

&ldo;可以让我去看看吗？&rdo;他问道。

我知道，有的事是瞒不了的。可是，走到底楼的时候，我才下决心告诉他这个事实‐‐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

&ldo;你闻到的的确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因为我们家利用地窖焚烧碎木、死老鼠和附近家里死去的猫狗。这是我的副业之一，替人收拾病死的宠物。所以，我得在院子里种上点茉莉花、米兰，还会在地下室常年喷洒去味的空气清新剂。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是我们的房客，怕你知道后不想来。&rdo;

&ldo;原来是这样……&rdo;

&ldo;我把钥匙放在厨房的餐桌上，你现在就可以去查。&rdo;我停了好久才说下去：&ldo;但我告诉你，如果你在那里什么都没发现，就请你离开我家。我不喜欢被人监视。&rdo;

&ldo;狄亮，我没有监视你。&rdo;他轻声说。

我装作没听见。

5猫的死法

谷平差不多是十一点下的楼，当时我还没睡着，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动静。大概一个半小时后，他才重新上楼。我故意在房间里咳嗽了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但他没有来敲我的房门。